永遠的故鄉

changpa

每個人的心裏都會有著童年美好的記憶，每個美好的記憶裏，最難忘的恐怕都與故鄉的人和事有關。一連幾天，思想一直被“故鄉”兩個字牽引著，這一牽引，如潮的思緒便像奔流的泉水，連綿不絕了。

父親在遠離鄉村的城市工作，除了一年幾次探親假，大多數時間，我很難見到父親。每次父親回來的時侯，就是我和哥姐們最開心的時候，因爲我最小，父親也最疼著我，記憶中，每次父親都會抱起我，親得我小臉蛋生痛，那是給父親的胡子紮的。二姐說我小時候特頑皮，有一年，父親給我們四姐弟都買了布料，讓母親給我們做新衣服，而格外的，給我買了一雙新皮鞋，這讓哥姐還有兒時的小夥伴們羨慕不已。“你穿上新衣服，新鞋子神氣的樣子我到現在都記得，誰要惹了你，你就會追著人踢，狠著呢……”憶及往事，二姐笑著對我說。其實，我已不太記得清穿新皮鞋的小樣，但我知道，我的童年有多麽地幸福！

在故鄉的小路上，我們拾過雞糞；在故鄉的田野裏，我們撿過麥子；在故鄉的小河裏，我們摸過魚蝦……一切與童年有關的影像，都值得我一生珍藏。

那年夏天，我犯了“熱毒”頭上生了疖子，有時還有膿水流出，每天母親都要爲我清洗，哭鬧是不可避免的。母親擔心這熱毒會影響到我頭發的生長，每次清洗後，都要用生姜去皮後仔細地爲我擦洗，這個方法是我親愛的外婆教母親的。近半個月的時間裏，在母親的精心照料下，我頭上的疖子竟神奇般地消失了。長大後，長疖子的地方沒有一處疤痕，這奇迹是我的母親用一顆愛心創造的，感謝我的母親。

在那片蔥翠的竹林不遠處，有幾棵高大的棗樹，每當棗子快成熟時，我和幾個小夥伴，就會找來長竹篙趁沒人的時候，悄悄來到樹下敲棗子，二個人敲，一個人撿從樹上掉下來的棗子。正在神采飛揚之際，一聲斷喝：“哪家的兔崽子，敢來偷棗子！"唬得大家夥作鳥獸散，直跑到那片竹林，個個氣喘籲籲，面色發白，一顆心是“怦怦”直跳，遠遠地才看到那怒喝之聲是發自一位與外婆年紀相仿的老太婆之口。我們幾個頑童膽子又大起來，一邊做著鬼臉，一邊把吃剩的棗核亂扔，氣得老太婆是小腳直跳，火冒三丈高，卻也奈何不了我們幾個“壞分子”了。現在想起，心中真是存了愧疚，兒時的頑劣，卻是做了一件不勞而獲的頗不光彩的事。自然的我們這群頑童受到各自家長的教育。這破壞行爲“東窗事發”，老太婆把“偷棗”一事告訴了母親。“你嘴怎麽這麽讒，偷人家樹上的棗子，你醜不醜？”母親的教育是嚴厲的，我沒有狡辯的理由。屁股的痛疼，讓我再也不敢同小夥伴們去幹“違法”的事了。“偷棗”事件過去後，幾次玩耍遇到老太婆，她的臉上竟有了笑，也沒有上次那麽凶巴巴的了。有一次，回到家裏，外婆拿了棗子給我吃：“華華來吃棗子，這是那老太太送過來的……”香甜的棗子，外婆溫柔的聲音，腦海中老太婆的氣急敗壞地跳腳……我從來沒有問過母親，那位老太婆的姓氏，但是人性中存在的溫暖，卻讓我懂得珍惜。與人爲善，則人善爲我。

陽光明媚，田野裏沈甸甸的稻穗金黃；天高雲淡，灰色喜鵑在綠樹枝頭鳴唱；故鄉，在這金秋收獲的喜悅裏，金碧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