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故事

changpa

街口有一家很雅致的咖啡屋，清閑的時間我很喜歡去那裏看書，點上一杯，慢慢品味。重點不是這裏的咖啡有多誘人，我喜歡的是這裏的格調，米白色的牆壁，精致的小畫，緩緩漂浮的音樂，還有那一櫃子的書，看得出來老板是個很會生活的人，在這個嘈雜的城市經營著心中的一份甯靜。
    我算是這裏的常客，下班後如若沒有什麽事就會到這裏來，或者你可以說真的清閑時，除此之外我還真想不到別的去處了，這裏有咖啡、書本、音樂，這麽好的享受，我總在靠近窗口的位置翻開今天的故事，老板總是會調侃我：
    “一點都不像是這個年齡的人，才20出頭就已經開始老去了。”
    “你呀，真把書當情人啦，守著書你也能過一輩子……”
    我總是笑笑，感情的空檔期總是有點無奈，老板小幽其實也很年輕，28歲的年紀也正處於女人最好的時光中，只是覺得她真的淡如雛菊，擁有姣好的面容和玲珑的身段，肯定不乏追求者，在她這個年齡單身顯得有點落寞，但是她自己卻過得很悠然自得。這樣一家小店，其實生意並不好，每天也就是三三兩兩的客人，這一年下來虧本是正常的，我問過她這個問題，她總是笑著說，在經營自己的心情……
    經營一份心境，還是在等待一段故事呢，說不清楚….
    我和小幽其實住的很近，晚上店關門後，我會習慣性的看看門前，那一屢輕煙是否還飄蕩在空氣中，在沒有嗅到空氣總殘余的落寞時，我就會和小幽一起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們可以在十分鍾之內天南地北的談話，可是那個話題卻從不曾涉及，我尊重她的隱私，也不曾問起；小幽的言語中總是帶有淡淡的憂傷，就連笑容也是，我不明白那個男人爲什麽舍得讓她皺起眉毛，纏繞在他們兩個之間的情愫其實就像隱藏的文件夾一樣只要在不經意間設定顯示，還是會浮上水面的。
    夕陽傍山，在街口的轉角我可以看到一輛車，車裏的中年男子總在抽著煙，看不清的面孔，但是這一張臉的角度總是默默的看著這間小店，在昏黃的路燈下萦繞著說不出的哀愁。
    我看過兩次他走進店裏面，穿著大衣，戴著圍巾，舉手投足散發著男人的成熟與睿智，小幽幫他沖泡了咖啡，兩個人在靠牆的桌角坐下，聊了一小會，然後就是一陣陣的落寞，誰都不說話，看著抽完的煙灰和窗外飄揚的雪花。
    我其實不喜歡八卦別人的感情，但是我總是會想象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麽樣的感情故事，還是有兩個人都不願意放下的曾經？或者是…….
    下班前接到小幽的電話，她說晚上有事，咖啡館今晚停業。這會空檔，倒真是找不到好去處了，生活單調到這種程度，我真的是服了我自己了。
    接到朋友的電話說晚上有好電影，硬是拽著我去看電影，電影院放映的是裴勇傑和孫藝珍演的《外出》，緩慢的節奏，細細的演繹。可是卻我選擇從電影院提前退場，朋友倒也樂意，這麽悶得文藝片她能堅持下來還真不容易。一出影院，朋友輕聲的對我說，剛入場時剛見到是她大學的指導老師，之前聽說她的妻子在國外，沒想到這會竟見著了，更讓朋友意外的是他妻子這麽年輕，這麽漂亮。
    我一時間接不上話茬，腦袋裏仍然想著小幽那熟悉的身影以及驚愕的表情。
    這讓我想起之前一個寒冬的夜晚，我在房間的窗口看著燈下兩個身影，相互偎依，那雙手輕輕的替她拂去頭發上的雪花，然後在雪地上留下彼此相擁的痕迹，溫暖也在那一刻蔓延，小幽，難道那就是你快樂和憂傷的來源嗎？
    我不知道他們的故事是怎麽開始的，也不清楚故事的經過，我不曾和小幽提起過，倒是小幽老是委婉的勸我要抓住身邊愛我的人，或許她會比我更深刻的明白失去後的心碎以及彼此相擁的來之不易。
    那天在昏暗的燈光裏，電影剛開場的那會，我就坐在他們的身後，小聲的吃著爆米花，空中始終蔓延著寂寥的煙味，那時我不知道這是電影還是在看著她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