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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佳期總比西風瘦----花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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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9 07:17:11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落花盡,蝶紛飛,殘暮照天涯,夕色蒼茫恍若故人溫默的眼神。
    我看見孤雁掠空,斷鴻獨舞,風卷地,逝雲飛,瞬間,我的心中空白如同滄海的斷層。
    原諒我明白得太晚,原諒我過去不懂你疼我而不得的心傷,我願用餘生的思念來彌補欠你的愛,你能感覺到,對嗎?
    秦明,我又見你,笑如烈玉,目若明星,還是那樣的,英武如天神臨世。
    若佳期已成追憶,我能做的,惟有,思念你。
    我的名字叫花寶燕,寶氣映花芳,雙燕飛斜雨的,寶燕。然而我更為人熟知的名字,是花小妹,人們看我,都只當我是花榮的妹妹。哥哥的萬丈光焰,將我照在其中,讓我覺得我的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從小我在哥哥的光芒下,也賺夠了世人的目光。哥哥天生威凜如神,學武絕精,尤其練得一手好箭,射鏃如流星,挽弓若滿月。而且,哥哥又天星絕慧,熟讀兵法,面容精緻如同神雕,恍若天神落世,絕踏紅塵凡人。
    我早已習慣人們論及我時,一字一句,都是花榮之妹,如何如何。沒人注意到我只是我,仿佛我因哥哥而存在,花榮的妹妹,是我存在的意義。
    這些話猶如枷鎖,把我牢牢套在了哥哥的光芒之中。我那麼想擺脫,從小我便棄女紅,愛戎裝,苦練武藝,潛修兵事,半點不讓哥哥的精勤。我生來英武風采,我的手註定難執繡針,只能舞劍彎弓。
    我如此勤于兵武,只因我想日後長成,世人議我,將稱我姓名,而不再稱我為花榮之妹。
    哥哥疼我,我向來深知。每當我舞兵擊石,震得雪肌沁紅,練拳力過,疲得筋骨俱軟的時候,哥哥總會溫和地勸我歇息,細細用絹帕為我包住傷口,用袖口輕拭我額上汗珠,眼中疼惜,如同護嬌蕾不受風吹雨打。我溫順地任哥哥撫汗,包傷,舞兵時眼中的堅曆變成了嬌順的笑意。 那我過去所做的一切,仍沒有躍出哥哥的無限光芒?
    是我想的太多了,我按揉眉心,合目凝神,不再想,誰是誰的陪襯。
    清風寨山歸併,不再是朝廷治下,而已成江湖遊寇。對此落差,我曾想問哥哥是否後悔,可是哥哥的耀目笑容分明告訴了我答案。我從不主動加入到他們的光環中去,只有當他們說請我助戰之時,我才飛馬挺槍,踏日光盡顯一番馬上英姿。
    然而,我卻感到寂寞,仿佛哥哥對我不變的疼惜,亦不再是真心的相伴。他已是宋江之弟,而非我之兄。所謂豪俠江湖,仍是男兒執掌乾坤,我,終究只是一介女流。
    青州知府聞聽清風山反了朝廷,怒不可遏,誓破此山。那時宋大哥正與哥哥商議點集兵馬,同上梁山之計,不想青州發難。青州派了兵馬統制秦明,俊朗的面容上一雙如火的美目,未開言,先叫陣,過不虧他霹靂火的外號。   
    哥哥與他對戰,我遙立山頭凝望,秦明之英采不讓哥哥,然其性格暴躁,卻遠不如哥哥溫默智沉。戰幾十合,哥哥已探清秦明武藝根基,撇他歸陣,任秦明怒駡叫陣,卻再不理。
    宋大哥得知秦明英武,大起憐才之心,說定無論何法,都要賺秦明上山。哥哥說,全憑大哥安排,我亦無言,默許宋大哥此舉。
    可我怎麼也想不到,宋大哥定了那麼毒的計策。
    哥哥再與秦明交手,看准了他急躁的破綻,捉了他入寨。宋大哥不以為敗將,反以禮相待,擺開酒席,說是為秦統制壓驚。秦明自然又驚又謝,交杯換盞間,我遠坐副席一角,總覺得宋大哥笑中含陰,秦明笑中有恨,總之,都笑得那麼虛偽。
    酒至盡興,宋大哥婉言請秦明入梁山一夥。秦明驚怒,推開酒盞,說,朝廷從未負我,我怎麼能入寇夥,叛朝廷呢?哥哥起身圓場,許秦明歸還盔甲兵器,自送回青州城。秦明欣悅應允,我卻看見哥哥清澈的瞳孔中凝濃的陰雲,送至唇邊的酒盞陡然一停,心中仿佛有個角落空白了下去。
    秦明歸城後,慕容知府反言他已為反叛,早已殺了他一家,還要點兵擒他。秦明無奈回至清風山,臉上的悲怒之色如同末世的烏雲。宋大哥跪拜謝罪,我終於知道,時宋大哥與哥哥定的計謀,自兵將中選一名略似秦明者,趁夜色穿甲執棒,殺了城門守衛,慕容知府只當是秦明反叛,怒殺其一家,絕了秦明後路。秦明回不得青州,只能歸順梁山。
    這就是宋大哥所說的,妙計?
    秦明聽完原委,雙目盡赤,唇抖齒顫,卻僵立在那裏,仿佛已被怒火燒盡。我突然懷疑宋大哥英雄二字從何而來,如此計謀,雖賺得一個好漢,然而他家眷何罪,無辜連累遭誅?而他自己又有何罪,難道只因神勇無雙,便被計賺上山,失了那他過得安穩的生活,叛了那待他不薄的朝廷,背上那他完全無意負上的叛逆之名? 然而歇息過後,我複又風舞鋼兵,銳氣凜寒,褪盡女兒嬌柔。
    哥哥曾問我,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拼命練武,做個溫默女子不好嗎?
    我看著俊武逼人的哥哥,突然笑如清風,眼神卻如磐石挺立,回答,哥哥,換成是你,你願意一直生活在別人的光環下,讓別人看不到你自己嗎?
    哥哥一愣,眼神霜凝,瞬又冰釋,想說什麼,卻只輕撫了一下我耳邊青絲,面色蒼離一如暮空晚霞。
    我在劍氣如歌中度過春秋流年,亦練得了一手靈絕箭法,雖遠不如哥哥箭神之技,卻亦是難尋其二。與哥哥比箭是我的榮光,每每鏃過生風,我都會挽弓對哥哥笑,說,這一箭,是花寶燕射的。
    哥哥一直想保護我,畢竟我是一介女流。然而他從不表現出來,他深知我倔強堅厲不讓鬚眉,他只是時時與我較量武藝,些許在眼神中流露出溫柔的疼惜。
    後來,我隨哥哥上了清風寨,那是朝廷治下,我真正棄了富貴生計,開始曆風曆雨。清風寨據一方,忠天朝,亦是頗有威名之地。哥哥當了武知寨,戰時雄姿,平素溫雅,讓人對他極口稱讚。我又以花榮之妹的身份在寨中游離,武藝再精,箭法再絕,於人一看,都只是花榮之妹的英姿。
    我雖然沉堵,卻從不因此怨恨哥哥。他對我的好,始終如一,讓我找不到任何抱怨的理由。我只是在夜深人靜之時奮兵疾舞,讓飛濺的月光迷住我的視線,暫時不去想,我的存在是否為我自己。
    宋江大哥上清風山的時候,哥哥知道後的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狂喜,如同他是早識的故人,曠久方歸。宋大哥素有義名,仁德寬愛,然而世道畸濁,仁義反被不容,清風寨文領劉高視宋大哥為肉刺,一心想要剷除。那時宋大哥在清風山上,勸王英好漢放了劫來的劉高之妻,劉高不以為恩,反視為仇,誓擒宋江,除此肉刺。哥哥怒而不允,與劉高鋒芒相對時,我什麼也沒說,靜立一旁,看哥哥甩袖而去。
    那時我隱隱感覺到,哥哥對宋大哥,不僅僅是敬仰其仁義,更有了永誓相交的生死情義。
    宋大哥在哥哥的幫助下,智脫困境,殺了劉高。這一切我都未曾插手,只隨哥哥跟定了宋大哥,聽哥哥說永隨兄長,生死不棄的忠義豪言。他們酣飲美酒,我輕抿淺酌,微苦的辣感在唇齒間浸染,一如我空洞的心情。
    宋大哥驚我為女中豪傑,認我為妹,我聽得他對哥哥說,妹妹好風采,不愧是你花榮的妹妹。
    我當夜未眠,冷劍靜橫,灑滿月光,我倚窗靜坐,眉眼冰凝。是我想太多了嗎?是我心胸仍是女兒細柔,什麼事都會細思成傷?可是聽得一句不愧是花榮的妹妹時,我突然感到大霧漫世般的迷茫,我的英氣逼人,我的精武神箭,都因我不愧為花榮之妹,仍然,不是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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