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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稗官野史] 呂雉濫殺劉邦子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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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8 20:32:11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漢高祖死後﹐他的結髮之妻呂雉﹐亦即呂皇后﹐成了呂太后﹐新皇帝漢惠帝是她兒子﹐漢家以孝治天下﹐加之漢惠帝性格優柔軟弱﹐呂太后脾氣陰鷙強悍﹐於是呂太后實際上掌握了皇家全部權力;到漢惠帝死後﹐新皇帝幼小﹐她又臨朝稱制八年﹐成為事實上的皇帝。她不像漢高祖那樣成熟老到﹐而是以市井潑婦的大刀闊斧﹐操辦漢室皇朝的家國大事。三下五除二﹐稀里嘩啦也就似乎樣樣都隨心所欲地辦成了。舉個例子﹐可能是由於忌妒﹐或是其他原因﹐她對漢高祖的那些其他妃嬪所生的子子孫孫們﹐想殺誰就殺誰﹐殺到什麼程度﹖去其多數而只剩少數!像呂太后這樣隨心所欲、快意恩仇﹐做人辦事﹐也真是爽快之至!卻不料﹐六月債﹐還得快﹐她的下場卻比漢高祖悽慘得多﹐因著漢高祖生前的某些巧妙的制度預設與人事安排﹐呂太后才離人世﹐全部呂姓外戚﹐盡遭大臣們誅戮﹐老幼無存﹐雞犬不留。最後結果乃是﹐漢高祖差一點兒因為呂太后的快意恩仇而斷子絕孫;而呂太后自己的呂姓家族﹐也就因著呂太后的快意恩仇而真的斷子絕孫了。
  劉邦死後﹐呂太后做了一件常理上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就是她把劉邦的那些已經封王的子子孫孫們﹐一個一個地消滅了。這些劉姓分封王們﹐各自封王於離京城較遠的地區﹐也並不像戚夫人與趙王如意那樣﹐同她有爭奪皇位的深仇大恨﹐但她何以會如此辣手﹖我們且看她是如何收拾這些劉姓分封王的﹐再來探討她的動機。
  先看趙王劉友﹐劉友為漢高祖中子﹐於漢高祖十一年(前196年)立為淮陽王。趙王如意死後﹐漢惠帝元年(前194年)﹐淮陽王劉友改封趙王。呂太后決定﹐以呂姓外戚之女為趙王劉友之王后。趙王劉友不喜歡這位呂姓王后﹐而寵愛其他王姬。呂姓王后於是怒而回京﹐進讒言於呂太后說﹕「趙王說﹕『呂姓外威豈應封王﹐太后百歲(死)後﹐吾必攻擊之!』」呂太后大怒﹐於呂太后七年(前181年)﹐召趙王劉友來京﹐至京後﹐呂太后拒絕接見﹐將趙王劉友幽閉在趙邸(分封王在京均有館邸﹐以該王國之名命名)中﹐發兵圍守之﹐不給食物。
  趙國諸臣﹐凡是偷偷向趙王供應食物的﹐一律被逮捕治罪。趙王劉友餓極了﹐於是作歌曰﹕「諸呂用事兮﹐劉氏微;迫脅王侯兮﹐強授我妃。我妃既妒兮﹐誣我以惡;讒女亂國兮﹐上曾不悟。我無忠臣兮﹐何故棄國﹖自決中野兮﹐蒼天與直(希望上天給我一個公道﹐即申冤)!于嗟不可悔兮﹐寧早自賊(自殺)!為王餓死兮﹐誰者憐之﹖呂氏絕理兮﹐托天報仇!」詩寫得不算精彩﹐只能說是紀實之作。不過﹐說實話﹐一個人餓得頭昏腦漲、六神無主時﹐能夠留下這樣一首詩歌﹐也就不容易了。
  趙王劉友終於餓死於長安趙邸。呂太后決定﹐以民禮葬之於長安民壕之間。所謂「民壕」﹐或者也就是亂墳崗了。趙王劉友死後﹐呂太后改任漢高祖的另一個兒子梁王劉恢為趙王﹐而將呂王呂產改任梁王﹐這一來﹐呂產封王以後﹐不就從無國土到有國土了嗎﹖呂太后又以呂產之女為趙王王后。王后帶去了大批呂姓隨從官員﹐控制了趙國的權力﹐趙王劉恢的一舉一動﹐都在諸呂的伺察之下。趙王有愛姬﹐呂姓王后則以鴆酒毒死之。趙王劉恢於是作歌曲四章﹐悼念其愛妃﹐令樂人歌之。歌畢﹐趙王劉恢感到活得實在沒有味道﹐於是自殺。呂太后聽了說﹕「趙王為一個婦人棄宗廟而死﹐其子不當繼承王位。」分封王國趙國﹐就此又空出來了。於是﹐呂太后派人告訴處於漢、胡邊境的漢高祖的另一個兒子代王劉恆﹐要求代王劉恆改任趙王。代王劉恆謝過呂太后﹐要求繼續守於邊境。
  代王劉恆的決定﹐當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兩個劉姓分封王已經被整死了﹐他哪裡還敢往油鍋裡跳。趙國相對而言處於內地﹐呂太后容易控制;代國乃是與匈奴接壤的邊疆之國﹐天高皇帝遠﹐鞭長莫及﹐而守邊的理由也算充分。另外﹐正由於代國處於與匈奴接壤的邊境地區﹐代王劉恆肩負著抗擊匈奴的重責﹐手中握有相當的兵權。按漢代制度﹐為了有效地抗擊匈奴﹐邊境諸郡、國中﹐必有一位權威性人物﹐有權統一調度邊境諸郡兵力。雖然代王劉恆此時是否有此權力﹐史無明文。但是﹐一來﹐代國處於抗擊匈奴前沿﹐國中必有較強兵力;二來﹐他是劉姓分封王﹐地位遠高於諸郡太守﹐無疑為邊境諸郡中的領袖人物﹐按照漢代邊境抗擊匈奴的一貫制度﹐理當有此權力。那麼﹐此時代王劉恆手中的兵權﹐呂太后亦不能低估。﹐加之天高皇帝遠﹐呂太后輕易動他不得。由此﹐代王劉恆逃過了一劫。
  不過﹐呂太后雖然沒有能算計到劉恆﹐倒也有失有得。分封王國趙國﹐則又空出來了。於是﹐太傅、梁王呂產與丞相陳平等大臣建言﹐武信侯呂祿爵居上侯﹐位次在侯爵中第一﹐請立呂祿為趙王﹐呂太后同意﹐同時追贈呂祿之父康侯呂釋之為趙昭王。在大臣建言名單中﹐呂產打頭﹐陳平隨後﹐這顯然是說明了﹐呂產是呂太后的代表﹐陳平等大臣必是唯睢諾諾了。
  同年九月。漢高祖的另一個兒子燕王劉建死﹐燕王劉建無嫡子﹐但是後宮一美人生有庶子﹐按照王位繼承製度﹐分封王無嫡子時﹐則以庶子繼承王位。呂太后也有辦法﹐於是派人殺其庶子。這一來﹐燕王劉建就再也沒有王位繼承人了。十月﹐呂太后乃立呂王呂台之弟呂通為燕王。
  另有一個淮南王劉長﹐我們在這裡也順便說一下。劉長事見之於《史記·淮南衡山列傳》。劉長的生母原是趙王張敖的後宮美人﹐姓趙﹐漢高祖八年(前199年)﹐經過趙國時﹐趙王張敖令趙美人侍寢於漢高祖。趙美人侍寢後有孕﹐張敖不敢再留趙美人於自己宮中﹐於是另築一宮以居之。本想將此事及時報告漢高祖﹐不料﹐趙王張敖此時卻牽涉進一件謀反案中﹐和張敖有關的人﹐一律被捕﹐趙美人亦下獄。趙美人告訴獄吏說﹕「曾侍寢皇上﹐有孕。」獄吏報告漢高祖﹐漢高祖正惱火於張敖的謀反﹐對此置之不理。趙美人的弟弟趙兼通過辟陽侯審食其﹐言於呂后﹐呂后忌妒﹐亦置之不理。趙美人在獄中生下劉長後﹐即自殺。獄吏將剛生下來的劉長送達漢高祖處﹐漢高祖這才懊悔了﹐將新生的劉長交給呂后﹐要呂后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撫養。此時﹐劉長之母趙美人已死﹐呂后已經無須忌妒了﹐於是﹐呂后乃將劉長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養大﹐劉長於漢高祖十一年(前196年)﹐被封為淮南王。說了這樣一個經過﹐我們知道﹐劉長之所以能夠倖存﹐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呂太后撫養大的﹐與呂太后的關係有些特殊之處。
  現在我們知道﹐為什麼《史記·呂太后本紀》的開頭處﹐要有一段專門介紹漢高祖諸子情況的閒文字了。讓我們把這段閒文字重複一下﹕「高祖八子﹐長男肥﹐孝惠兄也;異母﹐肥為齊王;余皆孝惠弟﹐戚姬子如意為趙王;薄夫人子恆為代王;諸姬子﹐子恢為梁王﹐子友為淮陽王﹐子長為淮南王﹐子建為燕王。」
  這八個兒子當中﹐去掉已死的漢惠帝﹐還有七人。七人中﹐淮南王劉長是由呂太后從小撫養大的﹐愛如己子﹐當然較為安全。剩下六人﹐其中四人﹐或本人﹐或其後代﹐皆消滅於呂太后之手﹐身死國除。實際上﹐齊王劉肥也差一點被鴆酒毒死﹐後來因為獻出了一郡給呂太后之女魯元公主﹐始得呂太后有所照顧;另一人則是代王劉恆﹐一因其母薄太后無寵於漢高祖﹐二因代國遠處邊境﹐手中又有兵權﹐呂太后投鼠忌器﹐也因為劉恆比較見機﹐方得免於毒手。
  現在﹐我們來討論一下﹐呂太后何以會將漢高祖諸子消滅得差不多呢﹖我們當然不能完全排斥忌妒的因素。劉邦起兵以後﹐她長期處於守活寡的境遇﹐眼看著劉邦與戚夫人等諸姬廝守快活﹐心理上出現變態﹐這也是能夠理解的。不過﹐眼前的實際利益則可能是更現實的考慮因素。
  一個實際問題是﹐漢惠帝早死﹐並未留下嫡子﹐幾個兒子都是漢惠帝后宮美人生下的幼子。據《史記·呂太后本紀》說﹐漢惠帝的皇后是其親妹妹魯元公主的女兒﹐無子。大約是受了呂太后的教唆﹐漢惠帝的皇后假裝懷孕﹐而後取後宮美人之子冒充作為自己所生之子﹐同時殺其生母。此子遂成為漢惠帝的嫡長子。漢惠帝死後﹐此子就立為新皇帝。當然﹐此子十分幼小﹐呂太后又善於弄權﹐這個新皇帝並無實權。
  後來﹐新皇帝漸漸長大了﹐知道生母被殺以後﹐就說﹕「怎麼能作出殺我母親讓我冒充皇后兒子的事呢﹖我現在還沒有長大﹐長大以後就要為生母報仇。」呂太后一聽﹐怕出事﹐就把這個新皇帝幽閉於皇宮內的永巷中﹐禁止一切人與他接觸﹐對外說是新皇帝病重。於是呂太后下詔大臣說﹕「凡是擁有天下而治萬民的人﹐蓋之如天﹐容之如地﹐皇上有歡心以安百姓﹐百姓欣然擁戴皇帝。上歡下欣﹐相互交通﹐而天下治。如今皇帝病久不已﹐迷惑昏亂﹐不能繼續奉宗廟社稷﹐不可以管理天下﹐其代之。」這封詔書中﹐「蓋之如天﹐容之如地」云云﹐可見她自己連漢高祖的兒子們都容不下!但是﹐在當時漢廷﹐群臣遵奉呂太后的一切旨意已成習慣﹐於是﹐皆頓首曰﹕「皇太后為天下百姓計﹐所以安宗廟社稷甚為深遠﹐群臣頓首奉詔。」此時朝廷之輿論一律如畫。
  於是﹐呂太后乃撲殺小皇帝﹐另立小皇帝的弟弟﹐也是後宮美人所生之另一幼兒常山王劉義為帝。常山王劉義立為皇帝以後﹐因為呂太后臨朝稱制之故﹐不稱元年﹐所以史稱「少帝」。也就是說﹐這個小皇帝只是擺擺樣子的﹐真正的皇帝還是呂太后。若按漢家禮制的規定﹐皇帝的母親稱為皇太后﹐皇帝的祖母則應稱之為太皇太后。已經廢掉的小皇帝與新立的小皇帝劉義都是呂太后的孫子﹐呂太后原應改稱為太皇太后。大約呂太后覺得﹐兩個孫子都不過是用來擺擺樣子的﹐並不當真﹐所以她還是被稱為呂太后。
  漢皇朝自叔孫通制朝禮以後﹐一切禮法都是有規有矩的﹐像模像樣的。禮首先是規範上層人士自己的﹐上層有了規矩﹐自然逐步影響中、下層﹐使中、下層遵禮守法。呂太后卻不懂這個淺顯的道理﹐自己帶頭破壞禮法﹐更換皇帝有如弈棋﹐皇帝即位而無年號﹐自己本應稱太皇太后而仍稱太后﹐遂使漢廷尊嚴不斷下滑﹐這種下滑﹐最終必然削弱皇室權威
  問題還在於﹐呂太后立帝、廢帝﹐有如弈棋﹐心中自然有鬼!在此背景下﹐漢高祖的所有兒子﹐都成了她的心腹之患。因為﹐如果眼下坐在皇位上的小皇帝﹐地位有疑問﹐那麼一切漢高祖的兒子們﹐就都具有繼承皇位的合法性﹐也就是說﹐對她呂太后的權威就都具有挑戰性了。這也就是說﹐呂太后的各種舉措﹐不斷地在形成促使人們挑戰呂太后權威的後果。她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權威受到威脅﹐卻不去追究權威受到威脅的內因與前因﹐而是致力於消滅各種威脅到自己權威的力量﹐打擊面越大則反作用力越強﹐揚湯止沸﹐其沸更甚!
  這是從消極方面﹐即對於呂太后的不利因素看;另一方面﹐若從對她的有利因素看﹐諸呂雖已封王﹐但是就漢初而言﹐全國半數以上的地塊早已分封給各個劉姓分封王了﹐哪裡再有土地分給呂姓諸王呢﹖呂台初封王時﹐要從齊國挖出一郡來﹐還要封齊國王子、齊國高官各兩名為侯﹐作為交換。這類運籌﹐何等吃力!於是﹐消滅一個劉姓分封王﹐就多出一個分封王國的地盤﹐燕王呂通、趙王呂祿﹐不都是因消滅劉姓分封王而得到地盤的嗎﹖
  這樣﹐從呂太后的角度思考﹐消滅劉姓分封王﹐豈不正是一舉多利的事情嗎﹖天下事凡大利者則必有大害﹐呂太后在漢高祖死後﹐一路走下來﹐為呂姓外戚佔盡了大利﹐盡做賺錢生意。至於這裡的大害﹐卻不是市井潑婦呂太后所能看得清楚的了。現在我們不妨觀察一下﹐劉姓宗親中﹐那些得到過呂太后好處的人們﹐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處境的。
  前面我們曾經說到﹐呂太后妹妹呂嬃的女婿營陵侯劉澤﹐本來在漢惠帝年間﹐身為大將軍﹐到呂太后自己臨朝稱制﹐諸呂手握南、北兩軍軍權後﹐大將軍劉澤對於呂太后來講﹐已經無用。此時﹐劉澤心中就頗為不安了。《史記·荊燕世家》說﹐營陵侯劉澤此時得齊人田生為之劃策﹐以求自保。田生游於長安而生活貧困﹐劉澤曾贈之以金二百斤。田生得金後﹐即回齊國。呂太后二年(前186年)﹐亦即諸呂掌握軍權之後的第二年﹐劉澤知道自己對呂太后已無用處﹐便託人帶信給田生說﹕「我的處境不太好了。」田生乃立即重回長安﹐他並沒有馬上去見劉澤﹐而是租借了一座大宅子﹐令其子設法與呂太后所最寵幸的宦官、中大謁者張澤交往。數月後﹐交往漸密﹐田生之子乃請張澤到自己家中做客。張澤至後﹐田生家中一切帷帳傢俱﹐氣派同於諸侯。
  張澤大驚﹐乃知田生不同於常人。酒酣﹐田生屏退左右﹐遊說張澤曰﹕「我觀察長安諸侯、王邸捨﹐有百餘幢之多。皆為高皇帝宗室功臣們。今呂氏從高皇帝微賤時就支持高皇帝以定天下﹐其功至大﹐加之以身為太后親戚之重。如今太后年事已高﹐諸呂地位偏弱。太后心中肯定想立呂產為王﹐但是太后卻不便自己提出來﹐且擔心大臣不聽。你最得太后信任﹐且為大臣所敬﹐何不暗示大臣主動提出封呂氏為王﹐如此﹐太后必喜。諸呂封王后﹐你在其中最起作用﹐必可得萬戶侯。反過來說﹐諸呂封王乃太后之所欲﹐你身為內臣﹐若不能為太后分憂﹐則不免禍及於身了。」
  張澤果然覺得﹐田生的話有道理﹐於是一切照辦。呂產封王以後﹐呂太后大喜﹐賜張澤金千斤﹐張澤以其半贈田生﹐謝其劃策之功。田生不肯受﹐對張澤說﹕「呂產封王以後﹐諸大臣心中未能心服。如今營陵侯劉澤﹐乃劉姓宗親﹐為大將軍﹐心中必有所不平。你不如勸說太后﹐給他封一個十餘縣的分封王國為王﹐劉澤得王后﹐必高興而歸國。如此﹐諸呂就更安全了。」張澤言於呂太后。呂太后果然封營陵侯劉澤為王。這時呂太后手中依然沒有地盤可分﹐打的仍是齊國的主意﹐於是挖出齊國的狼玡郡來﹐封劉澤為狼玡王。
  這樣一來﹐齊國先主動獻出了城陽郡給呂太后的女兒魯元公主;繼而挖出了濟南郡給呂王呂產;現在則又挖出了狼玡郡。連失三郡﹐齊國分封王、大臣們如何會不心疼﹖呂太后做事情﹐出於市井潑婦的狹隘眼界﹐一向顧頭不顧尾﹐於此可見一斑。至於齊國分封王、臣僚的心疼﹐肯定會或遲或早地反映出來。我們不妨等著瞧。
  劉澤受封後﹐田生勸他立即歸狼玡國﹐不宜留在京城。狼玡王劉澤乃與田生火速出關﹐歸國。剛出關﹐呂太后派人追還劉澤﹐令他留在京城﹐但為時已晚﹐使者追至關口﹐劉澤已經出關了。田生何以要求狼玡王劉澤火速出關﹐史無明文﹐猜想起來﹐田生當是認為﹐京城長安處於各種矛盾的交叉點﹐諸呂對他不放心﹐大臣們又把他看成是呂太后的親信﹐兩面都對他有所猜疑。劉澤在京城錯綜複雜的人事關係中﹐確實也難於自處﹐至分封國為王﹐則較為進退自如之故。或者田生已經看出了﹐呂太后與諸呂遲早會有禍殃﹐劉澤從呂太后處得到的好處太多﹐又是呂太后妹妹的女婿﹐大臣們容易把他看成是呂太后親信﹐一旦有變﹐難於逃禍﹐則不如遠去分封王國﹐較為有利吧!不久﹐呂太后果然封中大謁者張澤為建陵侯。
  再說一個人﹐朱虛侯劉章。劉章是齊王劉肥的王子﹐在呂太后二年即宿衛於長安皇宮中﹐呂太后妻之以呂祿之女﹐封為朱虛侯﹐視之如子。呂太后六年﹐劉章年二十﹐心中氣忿於呂氏的專權、劉氏的壓抑﹐常常想找機會出口氣。有一次﹐劉章入侍呂太后宴飲﹐呂太后令劉章為行酒令時的酒吏﹐即負責處罰不按酒令行事的人。劉章說﹕「臣乃將種﹐請得以軍法行酒。」呂太后說﹕「可以。」酒酣﹐劉章進酒歌舞﹐說﹕「請為太后唱《耕田歌》。」呂太后說﹕「只有你老子才知道耕田呢!你生下來就是王子﹐哪知道耕田的事情呢﹖」劉章說﹕「臣知道。」呂太后說﹕「那你就給我唱唱耕田的歌吧!」劉章於是唱道﹕「深耕概(稠密)種﹐立苗欲疏(稀)﹐非其種者﹐鋤而去之。」
  這四句詩歌﹐確是說的耕田、間苗、鋤草等事﹐但是﹐從「非其種者﹐鋤而去之」兩句看﹐又似是有所寓意。呂太后聽了﹐默然不語。過了一會兒﹐座中諸呂﹐有一人醉﹐逃出宴席以避酒。劉章追及﹐拔劍斬之而還﹐報告呂太后說﹕「有一人逃亡﹐臣已按法斬之。」太后及左右皆大驚﹐但是﹐因為呂太后曾經答應過劉章以軍法行酒令﹐也不便對他加罪﹐於是罷宴。自此以後﹐諸呂都懼怕朱虛侯﹐大臣們也覺得﹐朱虛侯是他們可以依靠的人。
  這兩個劉姓侯王﹐都是呂家的女婿﹐都是從呂太后身上得了好處的﹐但在其內心深處﹐對於劉姓宗親受到的壓制﹐都有憤懣之心﹐對於自己的處境﹐也都有不安之意。其餘處境不如他們的人﹐情緒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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