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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稗官野史] 左宗棠為什麼瞧不起曾國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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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14 05:25:49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曾左兩人都以「剛強」聞名。左宗棠的剛是竣烈嚴厲、鋒芒畢露之剛,他曾自謂:「丈夫事業,非剛莫濟」。而曾國藩的剛雖然是外柔內剛,但強度絲毫也不遜於左氏。他說自己:「素有忿很不顧氣習,偏於剛惡。」兩剛相遇,必有一傷。在長沙他對左宗棠雖然表面上一直笑臉相迎,但是越謙虛的人其實自尊心往往越強,在和左宗棠相處的過程中,他已經忍足了一肚子惡氣,現在左宗棠如此不禮貌,他再也不想忍氣吞聲、虛與委蛇了。
  曾國藩與左宗棠的首次見面,是在咸豐二年(1852)十二月二十一日傍晚。曾國藩回湖南本是為母親辦喪事。沒想到恰逢太平軍橫掃兩湖,皇帝命他出任幫辦湖南團練大臣。曾國藩墨絰出山,這一天趕到長沙。到了館舍,換過衣服,匆匆洗了把臉,曾國藩就坐下來,與前來迎接的湖南巡撫張亮基及其幕友左宗棠展開長談。
  論身份,在座的三人中,左宗棠最為卑微。曾國藩是在籍侍郎,也就是前副部長。張亮基是一省之主。而左宗棠出身僅是一個小小的舉人,身份不過巡撫的師爺。然而談起話來,左宗棠卻成了主角兒。他不等張亮基開口,就詳細介紹起長沙的防務安排,指手劃腳,滔滔不絕,一副大權在握、捨我其誰的神態。一聲不吭的張亮基似乎倒成了他的跟班兒。曾國藩也只有俯耳靜聽的份兒,一時插不上話。
  然而曾國藩卻並不覺得不舒服。相反地他越聽,越覺得這個左宗棠確實名不虛傳。此次會面之前,左宗棠之名對曾國藩來說已經如雷貫耳,太多朋友向他介紹過這位「湖南諸葛亮」是如何卓絕特出。交談之中,左宗棠之頭腦清晰,氣概慷慨,議論明達,言中款要,確實令曾國藩頗為嘆服。他在致胡林翼的信中寫道:「(臘月)二十一日馳赴省垣,日與張石卿中丞(張亮基)、江岷樵(江忠源)、左季高(左宗棠)三君子感慨深談,思欲負山馳河,拯吾鄉枯瘠於萬一。蓋無日不共以振刷相勖。」
  其實何止曾國藩一見傾心。在會見曾國藩之前,這個小小的鄉下舉人早已經名滿湖湘,令好幾位大人物「一見即驚」了。二十二年前的道光十年(1830),江蘇布政使賀長齡丁憂回湘,見到當時年僅十八歲的名不見經傳的普通農村青年左宗棠,即為其才氣所驚,以國士相待,與他盤旋多日,談詩論文,還親自在書架前爬上爬下,挑選自己的藏書借給他看。道光十七年(1837),回到老家的兩江總督陶澍見到二十多歲的舉人左宗棠,一見目為奇才,竟夕傾談,相與訂交而別。不久又和他訂下了兒女親家。道光二十九年(1849),雲貴總督林則徐回家途中,也因為聞聽左的大名,特意邀左到湘江邊一敘。林則徐一見傾倒,詫為絕世奇才,宴談達曙乃別。
  令這些閱人無數的官場大僚不約而同地傾倒如此,左宗棠的才華橫溢可想而知。太平軍起之際,湖南巡撫張亮基派人三顧茅廬,把他請出了山,通省要務,概以任之。雖然身份僅為一名師爺,卻實際負擔起全省軍政要務,在湖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張亮基反倒成了一塊牌位:制軍於軍謀一切,專委之我;又各州縣公事票啟,皆我一手批答。
  曾國藩雖然是高居二品的京官,但想在地方上開闢一番事業,其實並不容易。因為他畢竟是在籍官員,而不是實任官員。現官不如現管,如果湖南地方官員不大力配合他,無職無權的他寸步難行。因此對這個小小舉人,曾國藩極為尊重,言必稱兄。不論大小事情,無不虛心請教。他相信,有這位明敏強毅的師爺幫忙,他在湖南辦理團練,一定會相當順利。
  然而左宗棠對曾國藩的印象,卻有一點複雜。作為如今朝中官位最高、聲譽最好的湖南籍官員,曾國藩早已為湖南通省士林所景仰。在見面以前,左宗棠也聽許多朋友誇讚曾國藩學問如何精深,品格如何方正。一見面,左宗棠並沒有失望。人言曾國藩「向無大僚尊貴之習」,此言確實不虛。二品大員曾國藩沒有一點官架子。他看起來更像一介循循儒生,衣著簡樸,神態謙遜,一臉書生之氣。
  而曾國藩言談中所表現出的強烈擔當意識,更讓左宗棠刮目相看。晚清天下滔滔,官員們以敷衍塞責為能。在這種黑暗汙濁的大背景下,曾國藩以清新方正之姿進入左宗棠的視野,如同鮑魚之肆中吹入一股清風,不能不令左宗棠意外而且欣喜。因為曾氏的「正派」,「肯任事」,他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左宗棠在給朋友的信中談到對曾國藩的第一印象說:「曾滌生侍郎來此幫辦團防。其人正派而肯任事,但才具稍欠開展。與僕甚相得,惜其來之遲也。」這個第一印象應該說是相當不錯的。但是我們要註意其中的這樣一句話:「才具稍欠開展。」初次接談,左宗棠就得出了曾氏才略平平的結論。這句評價奠定他對曾國藩一生輕視態度的基礎。在別人眼裏雄才大略的曾國藩,何以在左宗棠眼裏卻「才具稍欠開展」呢?
  曾國藩確實不是那種讓人「一見即驚」的人。乍一接觸,你不但會覺得他並無什麼出眾之處,甚至還會認為他有點笨頭笨腦。許多人一見到曾國藩,都覺得有點失望。方宗誠見到晚年的曾國藩,覺得他不像一位總督和將領,而像一位土裏土氣的鄉村老教師:「寬大和平,不自矜伐,望之如一老教師耳。」[ 方宗誠:《柏堂師友言行記》。]而後來英國人戈登見到曾國藩時,也大感失望:「曾國藩卻是中等個子,身材肥胖,臉上皺紋密佈,臉色陰沈,目光遲鈍,舉止行動表現出優柔寡斷的樣子—這與他過去的歷史是不相符合的;他的穿著陳舊,衣服打皺,上面還有斑斑的油跡。」
  如果測智商的話,曾國藩肯定不如左宗棠。曾國藩前後足足考了七次,二十三歲才中了個秀才,而且還是全縣倒數第二名。梁啟超說:「文正固非有超群絕倫之天才,在並時諸賢傑中稱最鈍拙。」曾國藩自己也說:「余性魯鈍,他人目下二三行,余或疾讀不能終一行。他人頃刻立辦者,余或沈吟數時不能了。」身上沒有一點「天才範兒」。
  另外曾國藩是典型的粘液質性格,這種人的特點是反應緩慢,行動拘執,謹慎內向,凡事只肯說三分話。他觀察思考得比一般人細,下判斷也比一般人要慢。周騰虎曾經說曾國藩「儒緩不及事」。他的學生李鴻章也當面指出他病在「儒緩」:「少荃論余之短處,總是儒緩。」他對周李二人的判斷是首肯的,說「余亦深以舒緩自愧」,「駑緩多病,百無一成」。這種性格特點更加重了他的「笨拙」,使他眼中乏精悍之氣,面上無果決之容。在左宗棠滔滔不絕指劃天下之時,他只是默默傾聽,認真思考,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貢獻出什麼高明的見解。因此左宗棠才得出了「才具稍欠開展」的第一印象。
  曾左二人的首次合作卻是十分順利的。所謂英雄所見略同。曾國藩俯察天下大勢,判定清王朝正規軍隊已經徹底腐敗,要想平定太平天國,必須赤地立新,編練一支全新的武裝。所以到長沙不久,他就上了一道後來被認為是湘軍成立之標誌的奏折:「今欲改弦更張,總宜以練兵為要務。臣擬現在訓練章程,宜參仿前明戚繼光、近人傅鼐成法。」
  但人們很少注意到,就在曾國藩上這道著名的折子前三天,湖南巡撫張亮基也上過一道內容相似的折子,提出:「委明幹官紳,選募… …鄉勇一二千名,即由紳士管帶,仿前明戚繼光束伍之法行之。所費不及客兵之半,遇有緩急,較客兵尤為可恃。」也就是說,委任明達幹練之人,倣傚戚繼光練兵之法,練成一支精兵。所費既省,一遇緩急,又比從外省調來的「客兵」管用。我們知道,所謂張亮基的折子,其實就是左宗棠的折子。兩道折子思路、措施乃至用詞如此相似,說明「湘軍」的發明權不能由曾國藩獨佔,應該是曾左二人充分磋商後的產物。
  除此之外,二人還在另一個問題上不謀而合,那就是要加強湖南防衛,應該從掃清湖南境內的土匪入手。這樣,如果太平軍再次進入湖南,才不會得到湖南本省土匪的呼應。 二人同心,其利斷金。曾左計議已定,具體事務由曾國藩來操作,而左宗棠則在調人用兵和辦公經費多方協助。曾國藩初涉軍事領域,兩眼漆黑,幸虧左宗棠向他推薦了滿族軍官塔齊布作為幫手。塔氏為人忠勇,做事負責,後來成為湘軍名將,他的幫助對曾國藩在軍事上的迅速成功至關重要。對於這一切,曾國藩十分感激。這段時間,曾左往來信函極多,曾國藩探討軍務的信件乾脆不再寄給巡撫張亮基,而是直接寫給左宗棠,對左宗棠的稱呼也從客氣的「尊兄」變成了親切的「仁弟」,顯示出兩人關係的日益親密。
  不過這種良好關係建立在一種有點特別的交往形態上。按理曾國藩科名既早,年齡又長,又是二品大員之身。當然應該是曾國藩發號施令,小小布衣舉人左宗棠只有畢恭畢敬、小心建言的份兒。然而事實卻是掉了個個兒。左宗棠在曾國藩面前毫不客氣,對曾國藩動輒指手劃腳,指示訓誡,毫不客氣。我們可以參考左宗棠在湘軍成軍之後寫給胡林翼的信中生動描繪的場景,來想像一下曾左最初的合作狀態:「滌公才短,麾下又無勤懇有條理之人,前自嶽州歸後,弟無三日不過其軍絮聒之。伊卻肯聽話,所以諸事尚有幾分。近來外人亦不盡以書憨嘲之。伊卻自笑云:壞了幾分矣。以後若再好幾分,恐又行不去也。」那意思是說,曾國藩才能短淺,書獃氣重,又沒其他人相幫,所以全賴他處處出主意。好在曾國藩畢竟為人老實,「肯聽話」,在他的指導下,諸事還算頗有起色。湖南官員們終於不再嘲笑曾國藩是書獃子了。
  左宗棠的高已卑人、當仁不讓之態在信中一覽無餘。這種做派在傳統官場絕無僅有。左宗棠的性格和曾國藩可謂截然相反。他是典型的多血質,這種人的優點是反應迅速,做事果斷,尤其善於在紛紜複雜的局面中迅速發現機會,定下策略。缺點則是過分自信或者說自大,性情過於張揚外露。左師爺的傲慢,和他的才氣一樣有名,甚至比他的才氣更為有名。在巡撫面前,他以救星自居,面對曾國藩,他更毫不客氣。一般來說,多血質人格者和那種做事緩慢,反應遲鈍,過於謹慎的同事通常很難合得來。而曾國藩恰恰是這種人。再加上剛剛出山辦事之時,曾國藩遠非後來的「老奸巨猾」,而是一個「官場楞頭青」,在一些具體問題的處理上,書生氣重,拘執生硬,令左宗棠看著著急,忍不住經常加以「指導」。好在曾國藩和張亮基一樣好脾氣,對左宗棠俯首聽命,從善如流。因此才造成了這段難得的「同心若金」。
  可惜的是,這段蜜月為期過短。咸豐三年,張亮基調任署理湖北總督,左宗棠也隨之北上武漢。這兩個人一走,曾國藩在湖南馬上就寸步難行,處處碰壁。那些湖南官員早就痛恨曾氏越位侵權,此時團結起來,處處給曾國藩小鞋穿。曾國藩一怒之下出走衡陽,想脫離湖南官場,獨力創建湘軍。這個想法看起來解氣痛快,實際操作卻困難重重。剛剛來到衡陽曾國藩勢單力孤,形只影單,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處境十分困難。恰在此時,張亮基調離湖北,左宗棠也歸鄉隱居。曾國藩聞訊大喜,立刻寫信請他來幫助自己。
  在長沙數月,曾國藩自覺與左宗棠惺惺相惜,已經建立起了深厚的戰鬥友誼。他認為,在庸官遍地的湖南官場,只有左宗棠和他是以天下為已任的英雄。別人不理解他為什麼自討苦吃自練軍隊,左宗棠一定能理解。別人不支持他「赤地立新」,左宗棠一定會出來支持他。因為深知左氏的性驕氣傲,所以他給左宗棠的這封邀請信寫得異常客氣:「弟智慮短淺,獨立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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