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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稗官野史] 揭秘大清朝「全球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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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0 19:13:1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乾隆皇帝或許是中國歷史上最大的「表哥」,尤其酷愛進口的鐘表。僅在乾隆49年(1784),兩廣總督、粵海關監督等人就累計進貢鐘表130件。據現存乾隆朝貢單中的不完全統計,乾隆「大表哥」收到的進貢鐘表,共有3000多件,其中以英國鐘表為最。後來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時,紫禁城內的庫存鐘表有431架,圓明園則有441架,可見歷代收穫之豐。在最高層的身體力行帶動下,大清國的達官與富豪們,成為全球奢侈品的最大消費群體,依托「一帶一路」,購遍全球:以鐘表、毛皮為主的奢侈品,分別經由海上與陸上絲綢之路,蜂擁而入中國。大清國對奢侈品的強勁購買力,不僅書寫著世界貿易史,甚至對地緣政治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1793年,到訪的英國特使馬戛爾尼拜見了乾隆,獻上了精心準備的禮品。不過乾隆似乎對貢品看不上眼。這些貢品包括:200匹呢料;2臺大望遠鏡;2支氣槍;2支漂亮的獵槍,其中一支嵌金,另一支鑲銀;2對加長了像步槍的馬槍,可一次連射8發子彈;2箱愛爾蘭特產波紋絹,每箱裝7匹;2箱高級英國手制華貴地毯。
  熟悉北京高層的法國傳教士錢德明告訴英國人:「那些精明的耶穌會士早就把乾隆慣壞了,皇帝已有了一隻豪華表,奇特的轉動噴泉鐘,一隻能走步的機械獅子,人形自動木偶等。神父們就怕一句話,就是皇帝對他們說:『好,既然你們能製造一個會走路的人,那麼現在你們讓他說話吧!』」的確對於西方的「奇技淫巧」,大清帝國的領導核心一點兒都不陌生。從康熙皇帝開始,帝國的領袖都是大「表哥」。為此內務府還專門設立了「做鐘處」,仿製西方的鐘表。這個機構聘用了大量外籍技工,多是有著專門技能的傳教士,因之成為帝國實際上最早的開放特區。老外們為帝國的戴表送鐘事業做出突出貢獻,這也幫助了他們獲得一定的傳教空間。「表哥」們出於對鐘表的酷愛,無論在堅守「自力更生」還是防範和平演變方面,都表現出了相當的彈性。
  上有所好,往往是最大的廣告。康雍乾時期,鐘表已經成為極具中國特色的家庭必備幾大件之一,當然這與草民無關。《紅樓夢》裏就有相當文字描繪到了鐘表。彼時的中國是全球最大的鐘表進口國。著名貪官和珅的家中,就有大時鐘10架,小鐘表300餘架,洋表280餘塊,處處提醒他要與時俱進。
  在誠懇地熱愛著西方科學的康熙手中,鐘表進口和製作尚可算是改革開放、虛懷若谷的象徵,康熙根本就不吝嗇對這一西方先進技術的讚美之詞:「晝夜循環勝刻漏,綢繆宛轉報時全。陰陽不改衷腸性,萬裏遙來二百年。」
  雍正時,名貴鐘表成為籠絡權臣的工具。年羹堯就曾被賞賜一隻自鳴鐘,「喜極感極」,雍正卻還在不斷煽情:「我二人作個千古君臣知遇榜樣,令天下後世欽慕流涎就是矣。」可不久,年羹堯被雍正賜死,送鐘成了送終。
  到了乾隆朝,戴表送鐘不再是為了對科學的興趣,也不再是為了團結幹部,儼然成為純粹的奢侈品和權勢的象徵,成為帝國有產階層或者有權階層的時尚。精明的洋人們,自然不肯放過這樣的機會,一些專為中國特製的鐘表便應運而生。這些特供鐘表,有的在時間讀數上做文章,用「子丑寅卯」代替羅馬數字;有的在雕刻工藝上做文章,用瑤池蓬萊代替西洋天使… …搞出不少中國特色。紫禁城裏的特供,當然更是登峰造極。配備了外籍技術人員的「做鐘處」,根據最高領導人的喜好,對西洋鐘表進行特殊的改造。如1752年乾隆要求對一臺烏木架葫蘆形時樂鐘進行技術攻關:「著西洋人將此鐘頂上想法安鍍金蓮花朵,逢打鐘時要開花,再做些小式花草配上。」
  英國人曾向乾隆敬獻了一臺能寫字的機械人鐘,可寫「八方向化、九土來王」八個漢字,後來又有人敬獻了能寫「萬壽無疆」四個漢字的機械人鐘。自此對它們進行升級,書寫滿、蒙、藏字,就成為乾隆皇帝交給「做鐘處」的技術課題及政治任務。1785年的《活計檔》記載:「傳旨:含經堂殿內現陳設西洋人寫漢字『萬壽無疆』陳設,著汪達洪(法國人)想法改寫清語(滿文)『萬壽無疆』四字,欽此。」
  皇家的特供鐘表精益求精,民間就未必了。中國人的奢侈消費,成了老外奸商發財的機會。馬戛爾尼使團的貢物主管約翰·巴羅記載道,一位東印度公司的英國僱員認為,布谷鳥自鳴鐘能在中國暢銷,於是定制了一大批,果然銷路極好。但是這些木製的機械僅僅是為銷售而非使用而造,早在這位先生帶著第二批貨到達之前,就都成了啞巴鐘。他的鐘不僅賣不出去,先前的買主還威脅要退貨。但是他靈機一動,不但安撫了先前的買主,而且找到了第二批貨的買主。他以無可置疑的權威姿態告訴他們,布谷鳥是一種非常奇特的鳥,只在一年中特定的季節才叫。他還向他們保證,合適的時刻一到,他們買下的所有布谷鳥都會再度歌唱。
  巴羅沒有記載最後的結果,估計精明的英國人撈一把之後,再也不會來推銷第三批貨了。此類糗事,對來自西洋的奢侈品行業,衝擊自然不小。巴羅感慨說:「那些特地為中國市場而生產的工藝平常、華而不實的鐘表,一度曾非常搶手,如今已無人問津。」在巴羅看來,奸商絕非中國的特產,當歐洲人用特供品欺騙中國人後,中國人有時以木製的火腿冒充真貨欺騙歐洲買主,也只能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不可否認,商人在中國的確「只要有機會、有辦法,就會欺騙」,巴羅認為其原因是:「在這樣的國度裏,人人都有可能變成奴隸… …於是榮譽感和尊嚴感就無處可尋了。一個奴隸是沒有榮譽可被剝奪的,依賴並受制於他人,沒有權利申述,這種狀況本身就是侮辱。不幸陷入這種境地的人,不會有更大的羞辱感了。這種處境的惡果是數不清的,顯現存在於這個以風度優雅和政治文明著稱於世的民族的一切方面。」
  這或許才是大清國回饋給世界的特供專品?馬戛爾尼使團送給乾隆皇帝的禮物中,有一臺巨型玻璃枝形吊燈,要裝飾在圓明園內。這個吊燈,有數百個部件,相當複雜。英國人原先還想帶著技師前來安裝,以免沒見過洋玩意的中國人出洋相。卻沒想到,兩個中國工匠只用了半小時就將吊燈拆散,又用半小時順利裝上。如此超強的動手能力,令英國人驚嘆。
  使團的貢物主管巴羅說:「一個眾所周知的故事是,廣州的一個中國人第一次見到歐洲鐘表,就成功地仿造出一隻來… …現在他們以三分之一的費用大批生產這種精巧的機械… …中國人的頭腦聰穎敏捷,雙手小而靈巧,天生就適合做精緻的工作。」巴羅說:「中國的陶器、瓷器上的花紋雖然很難看,但如果從英格蘭輸出一種圖案,廣州的工匠就一定會一絲不茍地複製出來,他們所上的釉色是他人無法模仿的。」
  但是英國人也發現,中國人雖然有各種豐富的經驗,卻從來不在經驗的基礎上再往前一步。比如,中國人知道用裝了明礬的竹筒在河水裏攪動幾下,水就會馬上澄清,但卻並不研究為何明礬能起到如此作用;中國人用蒸汽來軟化牛角,製作那種薄而透明的大燈籠,卻似乎從來沒有發現蒸汽被壓縮之後的巨大能量;中國人從動物、植物和礦物中提取顏料,深諳調配的藝術,能創造所有的中間色,用最豐富生動的色彩染點他們的絲綢、棉布和紙張,卻沒有色彩理論;中國人很早就使用火藥,卻無法製造像樣的槍炮… …
  巴羅在贊嘆中國人對鐘表的成功仿造後,也感慨:「唯一需要我們提供的是主發條,因為那是他們做不出的。」在這個善於仿造的國度,對於關鍵技術還掌握在他人手上,似乎並不在意,尤其當這種關鍵技術只是用於外表所看不到的地方。
  那家名為「做鐘處」的央企,儘管其造出的鐘甚至能通過發條和齒輪的複雜運動,自動書寫漢文和滿文的「萬壽無疆」,但是發條用料一直只能依賴進口。乾隆二十六年(1761)的一份奏章,就要求責成粵海關採辦「廣鋼」2000斤,用於打造鐘表需要的發條。這種彈性最好的「廣鋼」,就是進口產品。這一年,這家工廠實際消耗的「廣鋼」超過了2000斤,可見生產之忙碌,卻似乎從來無人想到要在發條用鋼上實現進口替代。
  對於中國人在細微處的靈巧,英國人嘲笑道:「目前跟歐洲相比,他們可以說是在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偉大,在舉足輕重的大事上渺小。」而造成這些的原因,在於「朝廷傲慢自大,假裝對任何新的或外國的東西都不屑一顧,對新的發明創造,不管多麼精妙奇巧,他們都普遍缺少鼓勵,因而極其嚴重地阻礙了藝術和製造業的進步。」
  不過當英國人經過大運河時,看到中國人使用絞盤拖動航船,進出不同高度的河段,而不是使用水閘調節水位,儘管水閘在中國十分普遍。英國人意識到:「中國朝廷不願意讓任何形式的發明創造,奪走成千上萬人獲得微薄生計的機會… …如果在中國為促進和解放勞動力而普遍推廣機器的使用,那麼伴隨而來的後果將是極其痛苦的、是致命的。」英國人清楚地看到了一個殘酷的中國國情:在巨大的人口壓力和就業壓力下,「創新」被當作了必須嚴控的洪水猛獸。愛民及維穩,正是帝國拒絕進步的堂皇理由。一帶一路可以帶來巨大的貿易量,卻未必能推動技術的進步。帝國的停滯,哪裏是因為自信帶來的傲慢,恰恰倒是因為缺乏自信… …
  與鐘表相比,通過「一帶一路」大量湧入的另一奢侈品貂皮等高檔毛皮,畢竟僅僅是原材料,沒有技術含量,而在大清國顯得更為普遍。甚至在並不寒冷的廣州,也流行冬天穿皮,這種大清國的奢華時尚,令到訪的老外們很驚奇。馬戛爾尼使團的成員安德森記錄道:「廣州居民服裝與我已經敘述過的無異,使我驚異的是,這城市雖已靠南,離北京很遠,而在這冬季氣候依然很冷,居民要穿上皮衣:這種衣服顯然不單是一種奢侈品,或限於上流人士,因為我們所見的皮衣服裝店很多,店裏的皮料很豐富,如豹皮、狐皮、熊皮和羊皮都有。這些皮料裝得很好,縫成外套,皮毛是向內的。」
  安德森的觀察並不夠仔細,比他晚了12年(1805)到達廣州的俄國「涅瓦號」艦長尤裏·利相斯基,就看到了更多的細節:「廣州人冬季視自己的生活狀況,一些人縫製了皮上衣,另一些人只將袖口和領子縫上毛皮。為此需要大量的海龍皮(海獺皮)、貂皮和黃貂魚(海狗)皮。」廣州人穿裘,並非如安德森所想像的,這座南方城市居然也有寒冬,而是純粹為了時尚。利相斯基所看到的一些人只將袖口和領子縫上毛皮,正是廣州式穿裘的主流:既趕上了潮流,又顯示了奢華,也不至於在暖冬裹著一身毛皮,死要面子活受罪。
  這種時尚,叫做「衣緣皮」即衣服邊緣上的毛皮裝飾。《清稗類鈔》記錄道:「廣州地近溫帶,氣候常暖,所謂四時皆是夏,一雨便成秋也。極冷時,僅需衣棉。光緒、宣統年間則稍寒,亦有降雪之時。然官界為彰身飾觀計,每至冬季則按時以各種獸皮緣於衣之四圍,自珠羔至於貂狐,逐次易之,儼如他省之換季然。」
  官場穿裘,最初並非為了炫富。中華帝國向來將服飾作為區別不同等級的工具,類似軍銜,清政權則將其傳統的毛皮服飾帶入了「公務員著裝規定」中,不同級別的官員所穿毛皮種類,都有嚴格制度,甚至,換季的順序也被詳細規定,統一更換,不得錯亂:「衣冠定制,寒暑更換,皆有次序。由隆冬穿貂皮起,凡黑風毛袍褂,如玄狐、海龍等,皆在期內應穿;由此換白風毛,如狐皮、猞猁、倭刀之類;再換羊灰鼠、再換灰鼠、再換銀鼠、再換寒羊皮,皮衣至此而止。」
  官場對毛皮的極大需求,刺激了毛皮的進口。世界上最大的毛皮出口國是俄羅斯,而俄羅斯最大的出口對象就是中國。毛皮也是中國從陸上絲綢之路進口的最大宗商品,中俄之間的貿易,被嚴格規定為易貨貿易,不得動用貨幣,易貨的大宗產品就是毛皮換茶葉。上層官員的事先垂範,以及毛皮通過「一帶一路」的大量進口,最終促成了穿裘從「貴賤」之別向「貧富」之別的跳躍,服飾的規制屢有突破。到乾隆時期,富者穿狐裘、中產階層穿羊裘已成時尚,道光年間一些地方甚至「男人俱是輕裘,女人俱是錦繡」(李光庭:《鄉言解頤》)。為了追逐時尚,一些超常規的手法也應運而生,比如一件皮衣分兩截、「上截之皮必較遜於下截」,上截用一般的羊皮,下截則用猞猁、貂、狐、灰鼠、銀鼠等好皮,因為「下截為人所易見,可自炫也」。冬季並不寒冷的廣州,穿「衣緣皮」也就與時俱進地成了時尚。
  追尋毛皮,不僅是推動俄羅斯東進、尤其挺進美洲大陸開闢殖民地的重要動力,也大大加劇了英、法、美等國在美洲大陸上的競爭,其中爭奪美洲毛皮資源銷往中國市場是主要的經濟動機之一。清代中期,國人對於美洲大陸的興趣點,主要在毛皮這種奢侈品上。《萬國地理全圖集》曾記載,美洲「西北各地皆英吉利、俄羅斯各商佔據,捕野獸、用其皮。其中海虎等皮最貴,大半銷於廣東」。
  毛皮因此成為中國從海上絲綢之路進口的最大宗商品,甚至對地緣政治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這大約是乾隆推行「一帶一路」所料想不到的多米諾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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