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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稗官野史] 揭秘古代官場的隱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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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28 01:10:42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衙門」這個詞,我總是聯想到它的諧音「爺們」。事實上衙門就是由一大幫「爺們」構成的。以清代縣衙門為例:正印官知縣,秩七品,一縣最高行政首長,老百姓尊稱為「太爺」;知縣手下有一班供其差遣、具體執行公務的書吏、衙役,也被小民尊稱為「差爺」。另外朝廷通常還給州縣配備了若干佐貳官作為縣太爺的副手;縣丞,秩八品,縣衙的第二把手,相當於常務副縣長,人稱「二太爺」;主簿,秩九品,分管糧馬或治安的縣衙第三把手,人稱「三老爺」;典史,未入流,分管一縣治安,縣衙第四把手,人稱「四老爺」。
  以上四位「爺們」(知縣、縣丞、主簿、典史,是進入行政序列的朝廷命官,具有正式的國家幹部身份。除此之外衙門還有一幫人物,並非國家幹部,勝似國家幹部,也絕對稱得上「爺」。
  首先是幕友,俗稱「師爺」,即知縣私人出資聘請的行政顧問、行政秘書、行政助理,但地位比現在的縣長助理之類高,與知縣大人以賓主相稱。一個小縣少說也要有兩位師爺,分理錢谷(稅務)與刑名(司法);大的縣份,師爺則多達七八位乃至十多位,除了錢谷師爺、刑名師爺,還有什麽書啟師爺(起草公文)、賬房師爺(財務會計)、知客師爺(招待賓客)、掛號師爺(掌管函件)等等,以致清代有「無幕不成衙」之諺,幕友又以紹興師爺為著,所以又有「無紹不成幕」之說。
  知縣雇用的長隨、家丁,即官之仆役,地位雖卑,但仆以主貴,也被稱為「二爺」。他們的工作是為縣太爺辦差、跑腿、伺候左右,根據分工不同,長隨有門丁(傳達室大爺)、跟班(生活秘書)、司倉(倉管員)、管廚(後勤)、司簽(辦公秘書)等。有的衙門,「二爺」還有自己的跟班隨從,供己使喚,俗稱「三爺」,又稱「三小子」,說白了三小子就是仆役的仆役。平日知縣有事要吩咐胥吏衙役,按例由門丁傳諭,不過門丁並不親自傳喚,而是轉頭叫「三爺」去跑腿,受傳喚的胥吏衙役進入內衙,也由三小子陪領。
  衙門裏還有另一批人也被稱為「三爺」,即舅爺、姑爺、少爺的合稱,在這裏用來泛指官親,官員的遠親近戚乃至乾親熟人都可以歸入官親之列。古人外出當官,常常拖家帶口赴任,親朋好友也會跟隨著到任謀個差事。現在所謂的「裸官」,在以前是很少見的。以上三類「爺們」(師爺、二爺、官親),大致屬於前人所說的「無官之責,有官之權」的隱權力者。一個值得深究的問題是:作為隱權力者的三類「爺們」,與具有正式官員身份的「佐貳老爺」相比,誰的權力更大?誰更受到吏役、百姓的敬畏?
  在這裏先轉述一段《官場現形記》的故事:
  話說湖北武昌省城有一座龍華寺,很是繁華,合城文武官員,空閒時候都走來「隨喜隨喜」(指捐獻香油錢)。寺裏方丈只管清修,不問別事,執事的另有知客僧,專管應酬客人以及同各衙門來往。這龍華寺裏的知客僧,法號善哉,能言會道,非常有人緣,當知客僧不上一年,凡是湖北省裏的貴官顯宦,豪賈富商,他沒有一個不認得,而且還沒有一個不同他說得來。他更有一件本事,是這些大人老爺們的太太尤其沒有一個不喜歡到他寺裏走動。
  有一次善哉和尚搞了一個超大型的水陸道場兼募捐儀式,廣發請帖,邀請達官貴人參加這次水陸功德。善哉和尚竭力張羅把寺裏寺外陳設一新。男客席位,分上、中、下三等:上等是提、鎮、司、道以及督、撫衙門的幕友、官親;二等是實缺、候補府班以下人員至首縣止,同著些闊佬商家,什麽洋行買辦,錢莊匯票等字號;三等乃是候補州、縣,以及佐貳各官,同尋常買賣人等。女客席座也分三等,同男客不相上下。
  中國人在排座次上的學問一直是博大精深的。這個善哉和尚乃佛門中人,按理應該講「眾生平等」,不過他果然是「知客」的天才,深諳俗世凡塵的「排名學」,將來賓的席位分上、中、下三等。享用上等席位的VIP貴賓包括提督、鎮總兵(他們是駐武昌的高級武官,相當於省軍區的司令、軍長)、布政使與按察使(副省級領導)、道員(相當於地區行署專員)以及督撫衙門的幕友、官親,湖廣總督與湖北巡撫,大概沒有屈尊參加這種宗教活動,否則,那一定是VIP中的VIP了。二等貴賓席所坐的是實缺、候補的知府級官員和首縣(省衙門駐地知縣),還有一些闊佬商家,主要是金融界與外貿界的成功人士。至於州縣領導以及佐貳官,則安排在三等席位上。
  這三等席位,是根據什麽標準進行排次的呢?第一,肯定不是全然按照來賓的官職高低來排序,因為督撫衙門的幕友、官親並不具備領導身份,卻能列席VIP上等貴賓席,那些「洋行買辦、錢莊匯票」的老板們,也不是官員,但席位卻在州縣領導之上。第二,這也不是完全按照來賓的財產額排名,因為「洋行買辦、錢莊匯票」的老板們顯然財大氣粗,卻沒有資格進入VIP席。
  如果引入「隱權力」的參考系數,我們一定會恍然大悟。善哉和尚原來是根據來賓所擁有的實際權力值(實際權力=正式權力+隱權力)作出不同檔次的「知客」待遇的。提督、鎮總兵、布政使、按察使、道員都是地方高層領導,正式權力很大,是當然的VIP;督撫衙門的幕友與官親,雖然不是朝廷官員,但與高層領導關系非同一般,隱權力不容小瞧,所以也坐了上席;由於晚清之時,商人的社會影響力(隱權力)日益顯著,因而那些商界的闊佬們,也能享受到與中層領導同等的招待。
  而坐在三等席位的「佐貳各官」,雖說也是戴官帽、著官服的,也各自有獨立的衙署,看起來似乎風光體面,實際上卻有職無權,權力完全被正印官架空,比如清代定例佐貳官不準擅準詞訟,不得擅系犯人算功。難怪他們被安排到最下等的席次,同「尋常買賣人」一般待遇。從知客僧善哉的「權力排名學」,我們可以得出前述問題的答案了—衙門中的師爺與官親,遠比那些具有正式官員身份的「佐貳老爺」更有權力、更受尊敬。
  借用一個醫學術語,將佐貳官的權力短缺狀態稱為「權力虧虛癥」,其主要「癥狀」是油水不足、肚皮乾癟,因為沒有人買他們的賬。我們繼續轉述《官場現行記》的故事:
  話說湖北蘄州有個新任吏目(吏目是州的佐貳官,從九品,協助正印官掌管治安巡捕之事),叫做隨鳳占,花錢買了個「藍翎五品頂戴」,請了漆匠將「五品頂戴賞戴藍翎蘄州右堂」的頭銜制成招牌,帶著上任。到了蘄州,照例先去稟拜知州大老爺。先見了門政大爺,送過門包,自然以好顏相向,彼此如兄若弟地鬼混了半天。見過知州大人之後,還不敢告退,凡是衙裏官親、師爺,打賬房起,錢谷、刑名、書啟、征收、教讀、大少爺、二少爺、姑爺、表少爺,由執帖門丁領著,一處處都去拜過。也有見著的,也有擋駕的。連知州大人一個十二歲的小兒子,他還給他作了一個揖。一個州衙門已經大半個走遍了。出來之後,仍在門房裏歇腳。門口幾位拿權的大爺,是早已溜得熟而又熟,便是知州大老爺的跟班,隨鳳占亦都一一招呼過。三小子倒上茶來,還站起來同他呵一呵腰,說一聲「勞駕」。
  按照例規,蘄州當地的煙館、賭場、窯子、當鋪,每逢三節(春節、端午、中秋)是要向吏目致送節禮的,隨鳳占接任的時間是臘月,臨近春節,他生恐怕節禮被前任預支,急急趕來上任。誰知有兩家當鋪的節禮還是被前任先收了,也就四塊銀元。隨鳳占心想:「煙館、賭場、窯子等處是我吃得住的。唯獨當鋪都是些有勢力的紳衿開的,有兩家已被前任收了去,年下未必肯再送我,豈不白白地吃虧。這事須得趁早向前任算回來,倘若被他走了,這錢問誰去找呢。」主意打定,立刻親自去向前任要錢。但前任不給,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最後拉扯著要去交知州大人。
  來到知州衙門大門口,兩人又都用死力揪住不放,幾位門政大爺正在門房裏打麻雀牌,見狀,一齊上前喝阻。隨鳳占說了原委,只聽一個打牌的人說道:「真是你們這些太爺眼眶子淺!四塊錢也值得鬧到這個樣子!我們打麻雀,只要和上一百副就有了。四塊洋錢什麽稀奇!我昨天還輸了四十多塊哩!」另一人說:「老哥,誰能比得上你?你們錢漕大爺,一年好幾千地掙,人家當小老爺,做上十年官,還不曉得能不能賺到這個數目!」錢漕大爺道:「我有錢賺,我可惜做不著老爺,他們大小總是皇上家的官。」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直把個隨鳳占同前任羞得無地自容,也深悔自己孟浪,如今坍臺坍在他們這一班奴才手裏。
  看看隨鳳占的名頭:「五品頂戴賞戴藍翎蘄州右堂」似乎很能嚇唬人,其實這個頭銜沒有半點權力含量,只能用來向當地煙館、賭場、窯子、當鋪收幾塊大洋的保護費,紳衿開的當鋪還不敢十分招惹,對知州衙裏的官親、師爺、門政,更是執禮周到,連對知州大老爺的跟班和三小子,也要盡量套近乎。不是隨鳳占這個人為人謙卑識禮,而是權力不如人。權力大小,可以體現在可見的權力收益上,協助知州征收錢漕的長隨一年有好幾千兩銀的收入,佐貳官隨鳳占卻要為區區四塊大洋斤斤計較乃至大打出手,這幾塊錢還不夠州衙仆役們打麻雀牌。
  可見「二爺」們(衙門仆役)掌握的權力,也比佐貳官的那點職權更管用。清代大才子袁枚的《隨園詩話》中有一句話說:「衙門自以總督為大,典史為小。然以總督衙門之擔水夫,比典史衙門之典史,則亦寧為典史,而不為擔水夫。何也?典史雖小,尚屬朝廷命官。」袁枚是用衙門的比喻來說明學詩應自成一家,別跟在名家屁股後做“挑水夫”。事實,總督衙門的擔水,那當然是比典史等佐貳官更吸引人。
  如果,有職無權的佐貳官是「權力虧虛」,那麽無職有權的官親、長隨等隱權力集團,則得了“權力虛高癥”。“虛高”這個詞來隱喻官親、長隨在名分上本無合法權力,但實際上隱權力卻高得離譜,主要表現為油水足,權力收益豐厚,大夥爭著討好送禮。這裏主要探討一下官親的權力值。還是引證《官場現形記》的故事:
  話說湖廣總督湍制臺有個姘頭,叫寶丫頭,後來收為乾女兒,並為她找了一個夫婿武昌城本標右營代理遊擊(軍區中層武官)戴世昌。這戴世昌自從做了總督東床,有了靠山自不免有些趾高氣揚,眼睛內瞧不起同僚。他的乾丈人也果有勢力,成親不到三月便把他補實遊擊,代理官轉為實缺官。除了尋常差使之外又派了一只兵輪委他管帶。人家見他有此腳力,合城文武官員,除了提督、鎮總兵、兩司之外,沒有一個不巴結他的,就有一班候補道也都要仰承他的鼻息。在龍華寺的水陸道場上,戴世昌雖是遊擊小官,但因是湖廣總督的乾女婿,所以也坐了第一等客位。
  湍制臺的乾女兒寶丫頭(現在應該改稱「寶小姐」了)比丈夫還厲害,真正是小人得志,弄得個氣焰熏天,見了戴世昌,喝去呼來,簡直像她的奴才一樣。後來人家走戴世昌的門路,戴世昌又轉走他妻子的門路,替湍制臺拉過兩回皮條,一共也有一萬六千兩銀子。湍制臺受了。自此以後把柄落在這寶小姐手裏,索性撒嬌撒癡,更把這乾爸爸不放在眼裏了。
  寶小姐有一樣脾氣是歡喜人家稱呼她「姑奶奶」,不要人家稱她「戴太太」。你道為何?她說稱「戴太太」,不過是戴大人的妻子,沒有什麽稀罕;稱「姑奶奶」方合她是制臺乾小姐的身份。她常常同人家說:「不是我說句大話,通湖北一省之中,誰家沒有小姐?誰家小姐不出嫁?出了嫁就是姑奶奶。這些姑奶奶當中,哪有大過似我的?」她既歡喜奉承,人家也就樂得前來奉承她。有些候補老爺,單走戴世昌的門路不中用,必定又叫自己妻子前來奉承寶小姐。這些太太們同她來往,知道她是闊出身,眼睛眶子是大的,東西少了拿不出手,有些都典當了東西,買禮送她。
  那次出席龍華寺水陸道場,善哉和尚對她更是接待周到備了一間精室,特地買了一張外國床,一副新被褥和外國紗帳子、鴨毛枕頭,說是預備姑奶奶歇午覺的。床面前四張外國椅子,一張小小圓臺,圓臺上放著一個精美的果盒,堆著些蜜餞點心之類,極其精致,說是預備姑奶奶隨意吃吃的。靠窗一張妝臺,脂、粉、鏡奩,梳、篦、金暴花水之類,亦都全備,又道是預備姑奶奶或是午休後或是飯後重新梳妝用的。床後頭還有馬桶一個。
  戴世昌盡管是個小軍官,但當了總督大人的乾女婿之後,立即成為合省文武官員巴結的對象。他的職務雖沒有大的變化,但實際權力顯然已今非昔比。他的妻子寶姑奶奶雖是女流之輩,在男權社會是沒有資格當官的,但這並不妨礙她在湖北官場上呼風喚雨,把持權門,充任權力經紀,收取賄金,比戴世昌還搶手。這對夫婦的權力與其說是科層制內的公共職位所授,不如說是來自他們與總督大人的特殊關系網絡。科層制的權力分配,甚至遠遠比不上關系網絡傳導過來的隱權力有用,為什麽有職的佐貳官權力不如無職的官親根本原因就在這裏。
  作為官親的衙門「爺們」,非常容易從關系網絡中獲得隱權力,一旦他們濫用這種權力,惹出禍端本官往往難以收拾,清代不少官員對此都深有體會,當過師爺和知縣的汪輝祖說:「官親滋事,“以法則傷恩,以恩則傷法”、“治婿則礙女,治舅則礙妻”」;官場閱歷更豐富的張集馨也認為:「官親“犯事不能懲辦,非如家人(指家丁、長隨)可以驅逐而嚴治之。”」
  所以清代官場上有一句諺語說:「莫用三爺,廢職亡家。」此處的“三爺”就是指以少爺、姑爺、舅爺為代表的官親,誤用官親,後果可能是丟了官、破了家。一些有見識的官員也提倡“至親不可用事”,曾在我家鄉做過知縣的清代能吏李平書還貼出公文告示:「隨任之官親,襄理家務,於公事絕無相幹。一切詞訟案件,概由本縣親自主裁,旁人不能稍參末議。如有不法之徒,遇案造謠,謂某官親可托關說,則造謠之人,立時拿送到縣。」
  這種戒用官親的思路,與帝國相承已久的“流官”(異地為官)、“回避”制度以及批判“任人唯親”的政治哲學,是基於同樣邏輯之上的。“流官”制度也好,“任人唯親”批判也好,“戒用官親”信條也好,其邏輯出發點都是官場上的熟人關系無可避免地會結成隱權力網絡,對朝廷的正式權力體系造成破壞;為了防止隱權力網絡的出現,必須將官員隔離在熟人關系之外。
  站在科層制的立場上,這種看法無疑是合理的。然而現代社會所實行的文官制加民主制的經驗也告訴我們:「土官」(本地人主政)未必就會導致產生出一個私人性的權力關系網絡;“任人唯親”的情況更是民主體制下的家常便飯,民選首長不選擇自己熟悉的人組成領導班子,難道要將權力交給一幫自己不了解的陌生“爺們”嗎?  那麽為什麽人家任用“官親”不會產生隱權力之患呢?
  歸根結底,隱權力是否興風作浪,並不在於官親是否獲得權位,而在於權力的日常流動是否嚴格控制在制度性的管道內,這個權力管道是否能保證權力流動的暢通無阻、是否能有效抵禦私人關系網的入侵。如果制度性的權力管道是斷裂的、堵塞的,如果權力的流通需要借助關系網絡的隱秘通道,如果私人關系網絡可以輕而易舉地嵌入正式權力管道。那麽,即使“任人唯賢”,那個“賢者”也會積極建立關系網、積累隱權力,晚清一代名臣胡林翼在湖北當巡撫時,就極力討好湖廣總督官文,想方設法走後門拉關系;即使官親們都不在其位,他們還是有隱權力的“爺們”,還是能夠透過關系網絡謀其政,上述《官場現形記》故事中的寶姑奶奶就是明證。
  事實上雖說官諺有云:「莫用三爺,廢職亡家」,但在比較關注的清代官場上,要做到“戒用官親”,簡直是不可能的。從前面的敘述中,我們已經知道,朝廷為州縣配備了一套佐貳班子,衙門又有一大幫書吏衙役辦事,但州縣長官總是帶著自己熟悉、信任的師爺、長隨赴任,並將他們安排到重要的權力環節中。這個州縣長官的私人班底,寬泛點理解也可以說是“官親”。從一定意義上來講,州縣長官這麽做也是有道理的,因為委派熟悉、信任的人去辦差,才能最大限度地保障權力能落到實處。但是由於帝國官場上的權力呈現出彌漫狀態,而不是嚴格控制在正式管道內,越接近權力中心的人(不管他是不是獲任正式職務),越能用鍋碗瓢盆撈到不受約束的權力,於是隱權力泛濫成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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