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不願再睡〉

gilin

　　
　　只有我是這樣早的醒來,並不願再睡吧?他們那些和我有關或無關的人,他們在他們的夢裏,或無夢的睡眠裏.很慶倖,我隨心所欲的起居只是自己的事情,不打擾別人.
　　剛燒的一壺水,開了,開了就開了吧,拔掉插頭,並不裝進水瓶,此刻我要寫字,雖然也不知道想寫什麼.隨便寫什麼都沒關係,這就是自由.
　　我想我是屬於完全獲得自由的人,這樣的人是很少的.有些人生活上也隨心所欲,但,他們的精神不能,總被外界的力量壓著,牽著,匍匐著.困頓著,空虛著,焦灼著.是的,這些我是沒有的,當然曾經也有過,並且很嚴重.
　　現在,只是偶爾的會迷失虛無的霧海,手裏抓不到一根草,眼裏落不到一個點的虛無.
　　其實,虛無是無處不在的,和生存狀態無關.人群裏,婚姻裏,情人的身邊,成功的一刻...仍然會有虛無感,會突然的茫然----就是這樣的嗎?那些被文學被傳說包裹的異常華美的時刻,就是這樣的嗎?為什麼心裏還是會這樣的空呢?甚至比以前還要空?就像飄在天空的氣球被抓在手裏以後,不比它在天空更叫人嚮往的空,是的,你夢想的,已在你手裏,就是這個樣子,往後會是什麼樣子?你說氣球往後的樣子是什麼樣子?
　　佛家說:色即是空,就是此時的光景吧.
　　這就是我在這個早晨想要留下的文字嗎?這些文字是沒有經過預備的,可是只要思維觸及到它,就會是如此的流露.沒有悲喜,沒有慨歎,沒有欲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