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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稗官野史] 揭秘1898年大清國一場失敗的高層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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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29 09:14:3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為了實現理想,張之洞謀劃了很久,不知這究竟是張之洞有毅力,還是因為大清官場只有一根獨木橋呢?他一直在悄悄運作,試圖早日敲開中央的大門。當然,這一切毫無蹤跡可查。如果連這類事情都給後世落下證據,那張之洞這幾十年的宦海浮沈和17年的封疆大吏,算是白混了。
  大清國最耀眼的政治明星最終沒能鑲嵌到權力的天幕上,最後一步功虧一簣,湖廣總督張之洞沒能在那個多事之秋走進帝國的權力中樞。1898年4月23日,農曆戊戌年閏三月初三。隨著滴滴答答的電流,一道「電旨」(電報發送的聖旨)傳到了武昌:「奉旨:張之洞著來京陛見,有面詢事件。湖廣總督著譚繼洵兼署。欽此。」
  奉詔入京,並且被安排了繼任人,但凡對大清國官場規矩略有了解的人,都清楚地知道這一信號的含義,不是將被「雙規」,就是將被提拔。而政績卓異、如日中天的張之洞,顯然是正出於上升通道的「績優股」。對於61歲的張之洞來說,這當然是他夢寐以求許久的機會。從1881年出任山西巡撫至今,張之洞已經在封疆大吏的位置上幹了17年了。但凡封疆大吏,有誰不期望著能入軍機、進中央呢?督撫雖然起居八座、尊貴無比,但畢竟仍是地方幹部。而帝輦之下,雖然可能伴君如伴虎,畢竟那是躋身國家領導人之列,位極人臣,是每個官員的終極理想。
  為了實現這個理想,張之洞謀劃了很久。如今,機會到來時,張之洞卻感覺到了那個誘人山芋的燙手。此時,北京城內風雲詭譎,一場日後被稱為「戊戌變法」的操切改革,及一場被成為「戊戌政變」的流血事件,都在醞釀之中。張之洞敏銳的政治嗅覺,讓他感覺到了這或許只是一次「危機」而已,「機」中有「危」,何去何從呢?
  劉學詢、王之春和連仲三的組合,效果不錯。不久,榮祿表態,從中央層面給予張之洞極高評價,但也透露了極為重要的信息:「翁同龢並不希望張之洞進入中央班子。」張之洞一直在悄悄運作,試圖早日敲開中央的大門。當然,這一切,在正史中尤其是張之洞本人的來往函電中,毫無蹤跡可查。如果連這類事情都給後世落下證據,那張之洞這幾十年的宦海浮沈和17年的封疆大吏,算是白混了。
  為後人留下旁證的,是翰林院的蔡金臺。蔡是江西德化人,1886年考中進士,入翰林院任編修,5年後曾出任甘肅學政。1898年11月8日,也即戊戌政變之後約兩個月,蔡金臺寫給江西德化老鄉、時任駐日本公使李盛鐸一封信。從這封信中可知,為張之洞謀求進入中央而操盤的,有三個人劉學詢、王之春和連仲三。
  最主要的操盤手劉學詢,時年43歲,是廣東賭王。劉學詢不是一般的企業家,他原就是機關幹部出身,半途下海經營博彩行業,很快就成為大清國先富起來的一群人中佼佼者,人稱「劉三國」,即「文可華國,富可敵國,妾可傾國」,杭州西湖邊的著名劉莊,就是他的產業。
  記錄下劉學詢「慫恿」張之洞「圖軍機」的蔡金臺,與劉學詢的關係非同一般:他們是「同年」,同在1881年考中進士,在講究同學互助的大清官場,這種關係一般等於是戰略同盟。何況,他們確實走得相當近。蔡金臺說劉學詢「慫恿」張之洞謀取軍機之職。「慫恿」,自然不能口惠而實不至,在當官的道路上積極要求進步,張之洞哪裏還需要他人的鼓動,他實際更需要的是劉學詢的資助。
  張之洞號稱「錢屠」,以能花錢、敢花錢著稱,與「民屠」(殺民如屠)袁世凱、「官屠」(彈劾官員如屠)岑春煊並稱「三屠」。但張之洞是清官,金山銀海過手後,據說楞是兩袖清風。可這樣一個清官,卻一下子掏出了1000兩白花花的銀子(相當於今日20萬元人民幣),給了連仲三的哥哥,而且還承諾給連仲三安排個好位置。顯然,如果張之洞果真是個清官的話,這筆跑官經費,只能是劉學詢資助的「政治獻金」了。
  在蔡金臺的信中,這條跑官流水線的第二個關鍵人物,就是王之春。王之春是湖南人,無論是攀老鄉還是攀師生,都和張之洞扯不上線,他只是張之洞在廣東時的下屬。但是比老鄉和師生都更關鍵的是,王之春在官場上的關鍵「進步」,都是張之洞一手提拔的,張之洞將他從廳局級的「雷瓊道」,提拔為副省級的臬司。這種知遇之恩,足以令王之春成為張派人馬。
  張之洞調任湖廣總督後不久,湖北藩司的位置空了出來。藩司掌管省級財政,是從二品,其地位較掌管司法的正三品臬司更為重要。張之洞此時又選擇了王之春,將其從廣東臬司的位置上,調任湖北藩司。這一方面是栽培王之春,另一方面也是要借助王之春在廣東積累的改革開放經驗,希望能拉動地處內地的湖北的改革。
  有意思的是,此時廣東藩司的位置也將空缺,於是張之洞又同時插手了廣東的藩臺人選,向中央推薦了湖北臬司成允。成允是軍機處的現任領班大臣、禮親王世鐸的遠親,而且廣東畢竟還是比湖北發達,「缺」也更肥,張之洞此舉無疑將大大示好於世鐸,也確保了王之春能夠順利調任。至於成允騰出來的湖北臬司位置,張之洞則準備安排正在北京賦閒的原浙江按察使陳寶箴。
  這是一舉五得的事情:
   1.提拔王之春,鞏固「子弟兵」;
   2.提拔成允,示好禮親王;
   3.提拔陳寶箴,而且是雪裏送炭,等於新增一員幹將;
   4.確保了湖北的兩大助手藩司和臬司都是「自己人」,加上一個極好相處的二把手、湖北巡撫譚繼洵,湖北就徹底成了張之洞的天下;
   5.加強了張之洞在鄂、粵兩省及北京的影響力。
  王之春作為鐵桿的「張派人馬」,如今掌管一省財政(按規定藩司是戶部的派出機構,歸中央垂直領導),這在張之洞無論是需要投資做政績,還是跑「部」「錢」進時,都大有裨益。至於連仲三,被張之洞和劉學詢選中,成為到中央公關的具體操盤手,主攻榮祿。
  「連仲三」究竟何許人也?這首先要介紹「軍機章京」連文衝。連文衝是杭州人,進士出身,本職是戶部郎中,考入軍機處,分在漢二班,地位僅次於「達拉密」,深得榮祿的賞識,是很有實權的「大秘」,以至於有筆記說:「時當國者為榮祿,榮祿不學無術,詔令批摺,一切委連文衝。」連劉坤一這樣的封疆大吏要調動工作,都要走他的門路,可見「秘書專政」的強悍。連文衝文筆甚好,庚子年時慈禧太后對列國宣戰的詔書,文辭燦爛,就是出於他的手筆,據說那封偽造的列強要求太后徹底退休的「最後通牒」,也是他的大作,以至於八國聯軍非要將他也列入戰犯名單。
  通過連文衝走榮祿的路子,這是找對了廟門的。而「連仲三」正是「大秘」連文衝之弟,張之洞通過連仲三給「其兄」連文衝送了巨款,又給連仲三「許以美差」。劉學詢、王之春和連仲三的組合,效果不錯。不久榮祿表態說:「南皮(張之洞)公忠可敬,無如常熟(翁同龢)一手遮天。」這既是來自中央層面的極高評價,也透露了極為重要的信息:翁同龢並不希望張之洞進入中央班子,而作為光緒皇帝的師傅,翁同龢的說話份量還是很重。
  同時榮祿也表示說:「兩邸皆病不治事,容當緩圖。」「兩邸」,就是「恭邸」(恭親王)奕昕,和「慶邸」(慶親王)奕劻。恭親王當時的確是病重,並在不久後去世,當光緒皇帝前往探病的時候,恭親王的政治遺言是兩條:一是擔憂「小人」們借改革之名亂政,要光緒皇帝遠離「廣東舉人」,二是痛責翁同龢誤國,翁同龢才是甲午慘敗的罪魁。至於慶親王的「病」,估計還是「心病」為主,在朝局並不明朗的前提下,這位並非近支的王爺只能生病,以迴避艱難的政治站隊。
  軍機處、內閣、總理衙門等中樞部門中,大臣不是碌碌無為,就是權爭劇烈,根本無法應對日益複雜的外交內政局面。剩下的也只有張之洞、劉坤一等少數地方幹部。史學家鄧之誠在收錄蔡金臺的信後,點評說:「張之洞戊戌春間由徐桐專折奏保,命來京陛見,後由劉學詢畫策,因王之春、連文衝以通於榮祿,謀入軍機,事為翁同龢所阻。即榮所謂常熟一掌遮天是也。榮、翁之不相能,翁之逐,榮與有力。於此征之益信。」
  這段按語,比諸蔡金臺的信,揭示了更多的高層權力鬥爭,涉及了榮祿、徐桐、翁同龢等重量級人物。孜孜以求進步的張之洞,雖然遠在武昌,卻以一種特殊的方式踩進了北京的漩渦之中。
  建議中央起用張之洞的,是同治皇帝的師傅、主管中央組織工作的大學士徐桐。這位79歲的老幹部,在光緒皇帝電召張之洞進京前4天(4月19日),向中央提交了一份報告,在分析了俄、德兩國日益恣橫、英、法各國群起傚尤,或相爭競,皆為我切膚之患等大局後,提出此正求賢共治之秋,而並非萬無可為之日也。
  在這份報告中,徐桐建議將張召到北京咨詢,並對張之洞「洞悉洋情」、「折衝禦侮」的能力大為讚賞,徐桐掌管組織部門,其用意十分明顯。
  徐桐舉薦張之洞的背後,有著兩股大的推力。
  一是內憂外患激烈。此時,李鴻章早已靠邊站,掌舵的恭親王奕昕病重,軍機處、內閣、總理衙門等中樞部門中,大臣不是碌碌無為,就是權爭劇烈,根本無法應對日益複雜的外交內政局面。剩下的也只有張之洞、劉坤一等少數地方幹部,堪稱既有大局觀,又有豐富的政治經驗。
  二是後來名列「戊戌六君子」的楊銳和劉光第的幕後運作。
  時年39歲的刑部主事劉光第,進士及第時,考官是徐桐,因此算是徐桐的正牌門生,而張之洞也擔任過劉光第的家鄉四川的學政,兩人交情不淺。在上一年(1897)張之洞六十大壽時,劉光第代表在京的川籍官員,寫了篇激情洋溢的賀壽頌詞《湖廣總督張公六十壽序》,將張之洞比作周召公、衛武公、仲山甫,評價極高,深得張之洞歡心。劉光第在寫給其族弟的家信中,承認這篇文章的意圖,是欲其(張之洞)入京來作軍機大臣,籲謨遠猷,匡誨吾君。
  劉光第的好友、41歲的楊銳,與張之洞的關係則更為親密。早在張之洞主持四川學政時,就將楊銳延請到他的幕府之中,成為相當重要的幕僚。後來,張之洞推薦楊銳到北京任職,成為張之洞的駐京辦事處的主任,在張之洞權力架構中的地位十分關鍵,甚至楊銳之兄在戊戌年去世後,張之洞都不同意他請假回鄉奔喪。
  張之洞發給「坐京」們的這封電報,可以間接推導:
   1.張之洞謀入軍機,主線就是劉學詢那邊的「暗線」;
   2.北京的局勢的確複雜,即便在和劉坤一長談後,張之洞仍要在上海這個大清國唯一的國際大都市中多探探風。張之洞當然不願意他的進京之路,被遙遠沙市的一泡不合時宜的尿所澆滅,他準備在上海繼續觀望。其實,如果他真的不想進京被咨詢,此時大可立即回湖北去,不必逗留。
  但是,他的「坐京」們集體給他回了緊急密電,建議他「既奉旨,祈速回鄂,遲必有謠言。回鄂日期速電奏。事畢速請旨,令來京否? 」顯然,「坐京」們得到了確切的情報,張之洞入京的事情大起變化。北京究竟發生了什麼針對張之洞的事件,令「坐京」們如此驚慌,甚至擔心「遲必有謠言」?正史中自然不會有如此具體而敏感的資料。
  能夠作為依據的,一是前文所列的蔡金臺私信引的榮祿之語:「南皮(張之洞)公忠可敬,無如常熟(翁同龢)一手遮天,兩邸皆病不治事,容當緩圖。」二是楊銳於8月寫給張之洞的一封信,信中明確說:「公入對之舉,前沮於常熟,昨日之電,則出剛(剛毅)意。何小人之必不能容君子耶?」
  這兩份信件,都將阻止張之洞入京的黑手,指向了翁同龢。張之洞返回湖北沒幾天,5月29日恭親王去世,死前留下遺言,告誡光緒皇帝,認為翁同龢禍國殃民。6月11日中央發佈變法詔書,開始了「戊戌變法」。6月15日翁同龢被突然「雙開」,送回了常熟老家。這是戊戌年眾多撲朔迷離的怪事之一。
  一直以來史家對此的解釋,都是歸因於慈禧為首的「后黨」與光緒為首的「帝黨」進行權力鬥爭,慈禧將翁同龢清除出中央,以削弱光緒的力量。近年更多的證據表明,正是光緒皇帝本人不滿於這位 「居心叵測,並及怙權」的老師,而親自下旨令老師下崗的。
  不久,朝局再度變化,王文韶、裕祿調任軍機處,榮祿接任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北京的「坑」被迅速填滿了,似乎沒有給張之洞這根「大蘿蔔」留出位置,他也就只好繼續紮根湖北。不過這一年所發生的一切,證明了張之洞的政治敏感性的確過人。在隨後的一段時間裏,張之洞在堅持改革實踐的同時,及時地寫出了一本《勸學篇》,旗幟鮮明地提出了在改革的同時要堅持正確的政治領導。這本書令其成功地劃清了與康有為等所謂變法派的界限,無論戊戌變法中,還是戊戌政變後,都成為中央力推的幹部教育教材。
  在戊戌變法中,光緒皇帝提拔了四名年輕的軍機章京,組建了一個小型的「中央改革領導小組」。其中,與張之洞關係極為密切的楊銳、劉光第皆在其列,其餘2人則是譚嗣同、林旭。這令張之洞得以更為直接快捷地了解到中央的動向。政變之後,除了戊戌變法中的操切而隨意頒布的上百道改革詔令被停止外,一切改革仍在推進。此時張之洞在京的「明線」,因楊銳被殺而大為受損,但以劉學詢、王之春、連仲三為主的「暗線」,依然通過連文衝與榮祿保持極好的互動。
  榮祿本來打算在此時再次起用張之洞,但慈禧太后看出了張之洞的書生秉性,拒絕了榮祿的請求。至此張之洞完全失去了這次進入中央的機會。好在他掌握了一件官場上最為強大的時間武器,1907年,他最終獲得了夢寐以求的中央職務—大學士、軍機大臣,那時,他已經70歲了。
  一場軍機夢,做了整整十年,這究竟是張之洞很有毅力,還是因為大清官場只有一根獨木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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