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里的回憶或者其它

changpa

我記得那是星期天的上午  
你悄然步入這方你本熟悉的閣樓  
我正坐在長木梯的第五格  
笨拙地粉刷著墻壁  

“頭戴草帽，居高臨下  
儼然一個王國尊貴的君主”  
對你的開場我抱以微笑，含而不露  
我不是虛妄之人，這你是知道的  

而其時，我坐南朝北  
窗外轉季的陽光吞吞吐吐  
這使我的面色略顯晦黯  
外加滿室狼籍，我無法  
找到合適的位置請你落座  
意識到這一切，我局促不安  

而其實，你並不在意這一切  
你坐在成捆的書上，並點起了煙  
位置剛好在窗下  
這讓我想起屬於我們的時光  

我記得從前的我  
一而再，再而三之後  
已經找到多條通往你窗下的路  
我不是隨意之人，這你也是知道的  
於是，相識那夜走過的曲徑  
成為我自始至終唯一的選擇  

我也記得從前的你  
總是故意掩起粉色窗簾  
透過縫隙興致勃勃地觀察我  
而我也同樣興致勃勃地坐在你窗下  
觀察螞蟻搬家，無比恬靜  
是呵，那些時光無比恬靜  

我的回想被你彈煙灰的動作打斷  
我覺得應該說一些什麽  
於是擡起頭，而這時候  
陽光陡然強烈，從側面射來  
我得以清晰地看到  
我的一根長發正在墜落  

“它無疑將先於你的煙灰落地  
來年的春天，我希望它  
長成一株無花之樹”  
這偶然的話，我到現在仍無從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