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舊，晾曬的另一邊

changpa

用指間清點剪載了的片段，一塊一快，縱然拼湊的淩亂無序。
　　——題記


　　FIRST

　　不知如何形容自己，迷茫的遙望著彼岸的人。在煙蒂的跌落聲響起時昏沈的入睡，美麗的曲線從指間誕生，漂亮的劃過迷離的眼。我想，我是寂寞的，卻從未曾有想逃離這種愜意的悲涼，相反是一再的縱容，任其肆意的蔓延，直到吞噬自己。
　　愛上煙，那應該不是偶然，前生所虧欠的，我們用今世來補償，今世所需完結的，便是前生未續的緣。因此，我相信，前生我少抽了一支煙，而現在將用整個生命來延續。飽含植物般犀利的清香的寂寞的吞吐者，扼殺了飽滿的唇。一切都會沈淪在它氤氳的悵惘之中。拉上墨綠的窗簾，發現，黑暗中的它萬分迷人，淡縷灰白的色彩，還有火光的映襯——整個屋子中唯一的溫暖。喜歡有著淡藍煙盒的cigarette，它擁有將陰郁沈落的能力，棲息在內心的最深處，細細品位，緩緩咀嚼，或許這就是快樂。
　　整個世界似乎沒有清晨與黃昏之分，亦無黑夜與白天之別，所有的景色都是在璀璨的黑暗中發光的美麗。這樣形容，用空洞的聲音辨析，闡釋，那些危險的舉止。
　　對於徹夜不眠的城市，我更迷戀蕭索的小鎮，企圖用它們來慰籍不安的靈魂，隨想著刮風的雨夜，林間彌漫著的淒色的花香傾聽嘶啞的嗓音委婉的述說，疼痛的往昔，以及那些糜爛的記憶，晶狀的淚滴在扭曲的面頰上佇足，瞬間跌墜。
　　城市的旦夕是喧囂的繁華，習慣的汩沒在人群中，附和著瘋狂，擺動身軀，感受安全。棲身在PUB中透視，幹凈的玻璃杯，載裝精致的冰塊，混合著純而絢麗的酒，深藍抑或火紅。同冰涼的雙手觸及那些妖艷的女人身上順暢的曲線，手心在馳張，真實的貼近肉體的的動蘊。那時，感覺到其實已經死亡很長，被一種叫“寂寞”的利器狠狠的刺傷，失去了最後的掙紮。
　　思考關於BEER的故事，主角和配角的對話，白色與金色的結合，純凈到無一絲雜質。美的讓人窒息。特定的環節醉酒，嘔吐，按著文字執行的程序，向來沒有波瀾。正常的發呆。因而，開始學會在喝完啤酒後，聆聽清脆的破碎聲——轉身，當空氣凝固，室內恢複寂靜，跳動的記憶還回原處。
　　鼠標沒留余溫，全身冰冷，稀薄的霜何時才能從天而降，裹上那層棉衣，溫度逐漸深高，完美無缺的離開，溫暖的死亡。致命的，失去提防的瞬間。
　　偶爾披上西裝，打上領帶，嘗試著拘束從而忘卻存在與思考。挺拔身影讓我相信自己的確是個男人，並非鶯鶯細語的女孩。用堅強的外表隱藏脆弱是如此的成功。

　　SECOND

　　以光的速度泅渡，轉眼間，世間變幻，縫隙也沒有遺留。喜歡古時纖弱的女子，溫和的微笑蕩漾在唇邊，暖意。夢中遐想西施輕捂胸口，略略皺眉，緩步行在喧囂的集市上，嘆息，停止的馬車還有熾熱的目光。
　　費力的尋找著上海最雅致的咖啡館，“Softness Man”是無意間瞥見的，柔和的名字填補了靈魂暫時的空虛。玻璃角度的反射中遺棄了尖銳與冰涼，令人珍惜。凝視很久後推開裝點精致的木門。
　　縱然辭藻如何華麗也難以形容發絲牽絆的女子，覓個恰到好處的位置，細細觀賞無意中的有意，猜想淚水滑落時那佇足的痕跡——眼角的痣。褐色混合蒼白，眸子與臉龐，雕琢的剔透。沐浴雨滴後白皙的頸，比例調和的叫人詫異。啟齒微笑，對著頁面泛黃的書。素白的點飾，顛覆了天地之後覆蓋的烙痕。分辨咖啡飄蕩的清香抑或雲鬟中醞釀長時，直至此才悠然揮灑。
　　查看普希金的人生哲學——愛上了孤獨和寂靜安寧，愛上了黑夜，明月和繁星。側臉，閉合然開啟的唇念誦，思緒滾動。暖氣烘幹潮濕泛黃的頁面。微微顫抖的手越過了桌面，複回。
　　班得瑞——藍色天際，幽谷深處，春野，寂靜山林，夢花園。妖嬈的撒播無數純凈的音符，打轉在旋渦中。輕隨，溫和的淌落。

　　THIRD

　　擁擠的長街，熙熙攘攘。呼嘯而過的的士，不卷走半絲塵霧。挽臂而行的情侶，幹凈的吻。回想起“Softness Man”中那個乘風定足的女子，煙籠塵世，子時方散。
　　擠上一輛巴士，空氣渾濁，站在靠窗的位置沈澱一些美麗的圖片。風景掠過慵懶的眼，望見了她。交錯重疊的影子，我在緊緊跟隨，附和前者的腳印，幻想一段別致的愛情，再後來，我不用幻想。
　　縱躍撲騰的浪花還有在海水的浸泡中顯的不再明艷的沙礫。灰蒙蒙的海天一線，我們在聆聽，大海幽怨的聲音。溫熏的氣息，體會對方身上的溫暖，纏綿的吻，融合的唇。默契的，直到潮水退去，海面恢複寂靜。月光在接觸純潔時倏忽泛濫，繁衍，照亮了周遍，見證了諾言。
　　磅礴大雨，傾瀉而下，生靈的吼叫都被覆蓋，倉促的腳步，驚慌的眼神。憑借直覺在人潮中苦苦搜索——素靈聰慧的女子。茫然的僚望，直到我為她打上傘，是雨是淚，面頰早已容不下如此的洗刷。
　　清閑的傍晚，同她漫步在小道，一抹斜陽，萬分美麗。拾起路邊的石子，無比堅硬，表面印刻了斑斕的紋路。愜意的說笑，直至地面光潔，間斷反射出微紅的臉龐，遠處有嬉戲的孩童，追逐，打鬧，同時發出笑聲，清脆的，來自遙遠的天國，新奇，清新，醉人。
　　KFC，遠離陸面的地方，水藍的色彩。搖動薯條，她在輕笑，我的目光在凝滯。淚水翻滾過頁面，點滴積蓄，珍惜那些，惟恐消逝。彼此把持的太緊，失去了喘息的機會。刺骨的可樂，水滴，浮上的冰塊——那些記載清晰的事物。
　　接近天堂，山峰聳立，霧氣繚繞不散，揉著模糊的眼，期待日出，白蒙蒙的太陽隨著她的微笑升起，嘴角余留的笑容鋪砌了回去的路，私語抑或歌唱，轉動的平面，兩個人。取出準備的吻，要回停頓後溜過的時光，背起滿臉笑靨的她，感受溫存。

　　FOURTH

　　拂拭去遺留的淚痕，熟睡，如孩童般均勻的呼吸，柔和的氣息熏染到臉上，心底默默祈禱，原諒犯下的錯誤，無意間觸動的傷疤。潔凈的雙手，捂著胸口，護著流血的心臟，憐惜，痛心無人知曉。惟有深陷的雙眼，淡淡的講述，過往。包紮好而後隱退彌留的火光。
　　盤旋的身影，亦幻亦真，不曾休憩。撩透，隨即消逝。殘月當頭，數夜不曾拼湊完整，瀟淒的光幕，揮散不去。荒涼的房間，冷卻的沙發。潮水蔓延至無法呼吸，蠕動的手指肆無忌憚的彈奏悲涼的樂曲，昏厥，醒來，輪回在繼續。
　　淡薄的背脊，我的女孩，啜泣轉身，爭吵時低頭不語，輕咬唇齒，雙臂環抱，凍的瑟瑟發抖，輕咳，衣衿蒼白的映襯同樣蒼白的面頰，倔強的不肯開口，眼神空洞無光。叫人心疼。
　　雨滴揮落的不是時候，順接不斷，陰翳的天空容若了它們，卻排擠了她的淚滴，晶瑩，閃亮。擁過瘦弱的身體，冰塊與冰塊。縮著脖子，感受笑容，柔順的皮膚蹭策我的下巴，溫暖。
　　膠卷，拍攝的那卷彩色的膠卷，機械的滾動著，沖洗，保留欣喜。潮濕滴落的淚染卻了色彩，瞬間黑白，清晰辯明，無窮盡的精彩蘊寓，從不透露一些，哪怕只是一些。
　　昏暗的燈光，拉長步行時的徙倚，明透的，閃爍而顫抖。柔軟的唇，躲閃然後癱倒，精骨似酥散般迷人。蕭條的樹枝，搖動，發出聲響。那都是瞬間的動作。

　　THE END

　　關上電腦，睜開眼，漆黑一片，晃動的手，看不見。我是夜盲，深夜走動時撞翻了身旁的椅子，刺耳的倒塌聲，疼痛的蜷縮身體，冰涼，芳香的液體在湧出，具體的位置。想流淚，才發覺眼睛已枯竭。
　　棉布，白色的棉布，裹住她的時候，我的眼睛枯竭。